“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陸和家皺眉道,“你剛剛申請聯系的律師是他,你難道要告訴我,這件事也是巧合嗎?!”
果然,那場法庭上的律師就是守序邪惡位的[律師],自己猜的沒錯。
路拾繼續裝傻:“是誰?”
“路先生。”陸和家盯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從法庭上逃脫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看過你的人全部暴斃,但,我真的很想勸你一句——我們沒必要這樣自相殘殺的。”
“這個惡心的遊戲很顯然想讓我們彼此對抗,最後得利的隻有直播間背後那群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研究員]和那些NPC不一樣,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陸和家誠懇道,“我相信你也不願意殺人——至少我知道[研究員]到現在還沒死。路先生,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通關呢?遊戲明明給了我們另一條路。”
......
【他說我們是怪物诶。】
【操哈哈,好多年沒見過品種這麼純粹的白蓮花了!】
【天真,和平共處這條路明顯就是個騙局啊!】
【right,一瞬間腦子中閃過了無數新人副本......】
【隻能說不愧是守序善良嗎,這也太貼合了。】
【這果然是隻能在新人秀裡才能看到的樂子,朕很滿意,賞一對S本。】
和平九天通關。
這個選擇的确是來到遊戲的新人第一反應會想到的。
但身經百戰的老玩家們早已明白,遊戲從來不會如此好心地給他們一條更輕松的道路。如果一個副本中有兩條通關方式,複雜且困難的那個,往往是最優解,甚至是唯一的活路。
而“簡單”的那個,蘊藏更多的殺機,稍不留意,團滅輕而易舉。
所以,他們才驚訝于作為九個角色裡最安全的[記者],路拾居然壓根沒考慮躺平。
有這種覺悟的新人非常少見,現在大部分活下來的老玩家在新人期都是在普通本裡被大佬帶着稀裡糊塗過關的,潛規則也是後面慢慢摸清楚的。
這也是“新人秀”這種純新人副本死亡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
陸和家苦口婆心的勸了路拾十分鐘,最後口幹舌燥,終于沒話了,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口水。
聽完[警長]充滿煽動力的“演講”,路拾沉默了很久。
半晌,他才沉吟着開口,“警長。”
陸和家眸光一動。
“你覺得憑什麼我能信任你呢?”
路拾晃了晃手上的手铐,金屬環口發出叮當的脆響。他微笑道,“我現在可是完全在你們的控制下,律師呢,也在警方的密切監視下吧?罪犯在監獄裡。還在外面活動的隻有一個還沒來得及聯系上的藝術家——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狠角色,劣勢太大了,你叫我放棄我唯一的手牌?不可能。”
雖然嘴上說着不可能,但路拾的眼睛一直盯着[警長],陸和家明白,這是松了口的表現。
陸和家放下茶杯,把手平攤在資料袋上,認真道:“你想怎麼樣?”
路拾毫不猶豫:“24小時後我的律師會來找我,你想辦法讓我保釋出去,出去之後我會告訴你們[研究員]的位置。”
陸和家猶豫了幾秒,“好。”
保釋出去的人也在警方監視下,路拾做不了什麼。
“還有,我希望能與[律師]通個電話。”
看着陸和家一變的臉色,路拾無奈聳聳肩,“不是什麼重要的信息,你代為轉達也可以,叫他帶着筆記本電腦過來和讀卡器過來。”
陸和家:“可以。”
路拾彎了彎眼角:“謝謝。”
陸和家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這個青年笑起來的樣子的确太漂亮溫柔了,怪不得剛剛那兩個下屬列行罵人的時候也沒太大聲,看着這張臉很難讓人将他與監控裡帶着頭套搶銀行的殺人犯聯系起來。
“合作愉快。”
......
第二天,[律師]如約而至。
路拾由于屬于“嚴重暴力犯罪”的嫌疑人,保釋期間也要帶着手铐,他被幾名警員押着送出警署,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警署門口的黑色SUV。
很好,看起來很耐造。
路拾坐進車後座,從後視鏡裡看見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臉。
而對方也正透過那面鏡子審視着路拾。此人眉目間帶着一縷陰郁,這讓他這本來很周正的相貌變得令人有些厭惡,路拾目光緩緩下移,看見他放在褲腰上的自動手槍。
[律師]率先開了口:“[記者],幸會。”
路拾笑笑:“[律師],幸會。”
[律師]發動汽車,“我姓顧,你直接叫我顧律師吧。”
“OK。”路拾道,“冒昧地問一句,你們是打算屠了白方嗎?”
顧律師:“這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
路拾悄悄用無名指和小拇指把鐵絲從口袋裡撚了出來,“這關系到我能不能順利通關,如果你們打算打TUTEEND或者和平結局說一聲。屠本樂意效勞,别的就算了。”
[律師]有點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這麼快就有這個覺悟?”
“不然呢?”
路拾偏頭看向窗外,嗤笑道,“白方受限于‘純良’的本性,從一開始性格上就落了下風,赢不了你們的,而我已經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了……”
他最後一句話的音量微微提高,還帶着顫抖,看上去像是在害怕或者激動。[律師]愣了一下,透過後視鏡看着青年的側臉,那張美麗的臉上神色看起來很脆弱。
[律師]有些不忍,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