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中也的拒絕被突然炸響的雷鳴截斷。藤原杏突然握住他冰涼的手腕,手心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來:"至少等雨停?"
那夜他抱着自己的外套蜷在角落,卻在黎明前被雨點冰涼的觸感驚醒。晨光中霧島确安靜地修補着被風雨刮破的紙門,木屑落在他挽起的袖口,露出一道猙獰的舊疤。
窗外霧霭沉沉,中原中也再次醒來時發現常穿的衣服被洗淨疊好,破洞處縫着歪歪扭扭的橙線小貓。廚房傳來焦糊味,他沖進去就看見霧島确正對着冒煙的平底鍋皺眉,料理台上散落着七枚煎破的荷包蛋。
"要試試看嗎?"男人把鍋鏟遞給他,油花迸濺的瞬間,霧島确突然握住他顫抖的手背:"颠勺時手腕要這樣轉…"
蛋液在晨光中劃出完美的弧度,中原中也看着完整落在盤子裡煎蛋,煎蛋金黃的邊緣微微卷起,令人食指大動。他忍不住露出一個小小的得意的笑。太宰治幽靈般冒出來偷吃,被滾燙的蛋黃燙得直吐舌頭。藤原杏笑着用冰牛奶堵住他的抱怨,窗台上的三色堇開的明媚又燦爛。
中原中也離開得倉促,晨曦微露時已将褪色的外套系在腰間。手指無意識摩挲着玄關處新補的牆漆,那是霧島确上周親手修補的裂痕。胸腔裡翻湧的暖意幾乎要沖破喉嚨,可「羊」的孩子們還在鐳缽街的陰影裡,他們離不開他的庇護。
霧島确和藤原杏端着溫熱的味噌湯站在晨光裡,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們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原中也始終垂着頭,視線凝固在自己開裂的鞋尖。布料撕裂的窸窣聲忽然響起,霧島确将塞得鼓脹的帆布包輕輕放在門廊,布包上還殘留着昨夜調配的藥膏的苦澀氣息。
"帶着吧。"藤原杏的聲音像融化的楓糖,在初春清冷的空氣中含着融融的暖意。中原中也終于擡眼時,隻看見藤原杏的背影,她正在整理甜品架,嘴角勾着柔和的弧度。帆布包内是滿滿的食物和一些常用的藥材—對鐳缽街的孩子們而言,這些物資的價值堪比深巷裡流轉的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