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很短,但剪的很有氛圍感,主要的鏡頭都是那天的先導直播裡兩人的互動。
視頻開頭的畫面,是祁盛出門回避段江寒與工作人員商讨機密時看段江寒的那個眼神,沒想到被門外的鏡頭拍下來了。
少年漫不經心的順手拿起外套,嘴唇抿起,意味深長的跟段江寒深深對視一眼後,挑着嘴角推開會議室的門離開。
而身後會議室裡的段江寒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他離去的背影,旁邊的工作人員一時之間也沒有作聲。
一時間閃過幾幀二人在幻境裡并肩作戰的回憶鏡頭,又襯托着現在祁盛離開的背影。這麼短短幾秒的鏡頭,被作者配上濾鏡和懸溺BGM,再加上慢速剪輯,顯得他們之間倒有幾分愛人錯過的微妙感覺。
剛剛共經生死,現在卻各懷鬼胎。
“……共經生死,是指我們互相捅嗎?”祁盛發表疑問道。
“您能不能看看劇情?”東方旭翻了個白眼,“人家把你們之前演的各種角色剪到一起了,這是個完整的故事好嗎。”
祁盛還挺驚奇,“還能這樣?這也太能剪了。”
“是啊,現在連帶着你倆的熱度都起來了,還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不隻是粉圈自嗨了。”東方旭點着平闆感歎,“其實你倆隻要互相配合一下,熱度直接噌噌長,簡直是共赢啊。”
“欸,”東方旭用胳膊肘杵了杵他,指着某處道,“你别說,一開場的那個眼神還真挺有感覺的,當時你在想什麼呢?”
祁盛看他一眼,實話實說道:“……其實當時我隻是在想,蘭都集團要是連這件事都處理不好的話,那倆雙子樓不如直接鏟了種地,白瞎這依山傍水的好地界。”
“……”東方旭沉默片刻,一言不發的點着平闆繼續工作,不搭理祁盛了。
祁盛在旁邊樂的不行。
他點開視頻湊過去安慰東方旭:“你看,作者本人在簡介裡都說了‘剪點邪門的’,開屏彈幕也都在刷‘cp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地府’,大家明顯是以整活為主嘛!’”
“那是你沒看到後面,後面人家都說竟然詭異的磕到了。”東方旭拉了拉進度條,“你别說,剪的真的挺好的,宿敵變情人那種……”
“咦。”祁盛一陣惡寒,抱着手抖了抖,“别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東方旭白了他一眼,抱着平闆繼續工作去了。
祁盛托着腮半晌,又鬼使神差的帶上耳機,默默拿自己的手機,點進了那個剪輯視頻。
……别說,剪的真的很有水平,這個作者是個幹大事的人。
從視頻開頭他那個靜靜看着段江寒的眼神,到穿插着他們在虛拟房間中心有靈犀的合作(ps.已摳掉互相捅的片段),BGM漸漸增強。
而BGM到達高潮的時刻,平日裡無論何時都保持冷靜的段江寒微微皺眉,眼神中流露出些許驚訝:“你……”
對面的祁盛扯開一個極具攻略性的笑,開口的同時屏幕暗下來:“手長我身上。”
BGM突然停下幾秒,随後漸漸激昂,畫面也随之閃過他們兩人之前在各種活動中的些許不可言說又針鋒相對的互動——那些擦肩而過和漫不經心的對視似乎都有了些道不清的含義。
BGM又漸漸和緩溫柔,視角定在前幾天的那個晚宴上,朦胧的燈光下,祁盛微微斜靠在高腳桌子上,單邊耳釘的反光嚣張的闖入段江寒略深的眼眸中,一如他嘴角勾着的那抹明媚的笑。
晚宴中的桂樹在微風中輕晃,風随影動,樹影伴着月光打在兩人的身上,背影無端帶着些旖旎眷戀。
作者甚至運用了黑科技,把他倆播出的戲剪在了同一個畫面内,祁盛轉身的時候,段江寒正神色淡淡的回頭,而後,兩人對視。
祁盛咋舌,這作者簡直神人,他為這個剪輯技術悄悄投了個币。
嗯,是的,隻是為這個剪輯技術投的。
光替撤了下來,場務老師敲了敲車門,提示他們馬上要拍第二場了。
下一場戲是個下水的戲,十一月末的北京,正巧趕上前幾天寒潮過境,現在的氣溫已經下降到零度附近了。
祁盛從化妝室裡出來,一把把黑色長款的羽絨服脫掉,然後瞬間被兜頭而來的冷風扇了一巴掌,做好妝造的古裝頭套差點被吹成狂風大背頭。
祁盛:“……”
什麼妖風,這地方真是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冬風似砍刀。
他開拍之前還特意在嘴裡含了塊冰,為的就是說台詞的時候嘴裡不會冒白氣,但是等下水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含冰有點多此一舉了——
這水也太太太太冷了!何止是白氣沒了,他感覺自己出氣都快沒了,恍然間開始走馬燈看見學生時代看過的無數武俠小說排着隊浮現在面前,祁盛感覺韋一笑在向自己招手,要把寒冰綿掌傳授給自己,以此幫助他制霸娛樂圈。
好不容易把自己泡的适應水溫了,化妝老師給他蓋了蓋蒼白的臉色,導演示意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這場戲是體現主角團的重場戲,下一個鏡頭是主角們一劍把他刺入水中,然後他下線殺青。
跟他對戲的演員人都挺好,表示為了讓他少泡會兒冷水,自己練了好久,争取一遍過。
“嗨,沒事。”祁盛已經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仙氣飄飄的笑了笑,臉上帶着幾縷被水沾濕的發絲,“演員不就是幹這個的嘛,效果最重要,上次妮妮姐還下着雨在泥水裡打了四個小時的滾兒呢。”
他已經泡在冰水裡差不多三個小時了,身上畫着特效妝,一襲染着血的白衣在水中随着他的動作,像一朵緩緩綻開的白蓮,周圍水波中都是散開的血水。
導演一聲令下,主角人一劍捅入祁盛的心髒,他卻不躲反迎,無視主角刺入他身體裡的利劍,蒼白的手指狠狠掐上主角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