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豆子都被泡漲了,顧籬倒掉碗裡的水往裡面塞了一團麻線,再用水浸濕,碗口壓一塊闆,放在他的石台上。
剩下的豆莢繼續攤在洞口曬。
顧籬今天要去采集,起得比較早,處理完豆莢出門,太陽也就剛露頭。
今天帶隊的是青霜。
青霜有兩個孩子,不過沒有伴侶,她兩個孩子都是跟别的部落走婚生的,第一個是獸人,去年去了别的部落生活,第二個也是獸人,獸形是熊,應該是他們部落裡唯一個獸形是熊的獸人。
出發之前她把小熊崽子放在大山洞裡交給别的亞獸人照顧。
部落裡組織的采集一般比較集中,今天主要是去河灘采集草穗,确切一點說是禾本科植物的穗子,燕麥高粱水稻狗尾巴草都算,顧籬也分不太出來,反正沒有經過選種馴化,種子都比顧籬印象中小很多,河灘邊上到處都是。
據說是部落的先人把種子帶回來灑在這邊的,采集的時候大家會有意識拔掉不能吃的草。
顧籬曾經看過一個動漫,裡面講小米是人類從狗尾巴草培育出來的,當時驚奇,真吃過狗尾草就覺得挺合理了。
因為不是統一種植的,這些穗子成熟的時間不一樣,從現在開始到天氣冷下來一直都可以采,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采集一次,盆地内的集體采集最重要的就是這個。
前天的大暴雨還在影響水位,青霜放下身後的背簍回頭說:“今天就在這邊采集,水太深了。”
這個水位,即便他們可以過河,也沒法把采集來的穗子幹燥地帶回去。
草莖有一定韌性,北陽給的小骨刀派上了用場,顧籬左手捏住穗子,右手割斷草莖,比生扯省力很多。
這麼采到天開始熱起來,青霜就喊他們休息。休息完也不用再采,找點吃的填飽肚子,玩會兒水就回去了。
他們把采集回來的穗子攤在崖底洞口外,等曬幹之後就可以脫粒儲存,這将是部落冬天重要的糧食。
紅葉在大山洞等顧籬,看見他了就喊别人看火,自己帶他去林子裡認蘑菇。
她對哪裡長着蘑菇基本都有數,直接帶他去了一片倒木從,顧籬一眼看去就看見四種蘑菇,仔細翻一翻,還不止四種。
不過那麼多蘑菇裡面,紅葉隻摘了兩種,一種顧籬認識,是平菇,另一種跟記憶中的木耳有點像,但是顔色淺一點,背面是灰白的,顧籬也叫它木耳了。
紅葉對他給蘑菇取名字的事沒什麼意見,就是說:“你自己能記住嗎?”
顧籬很自信:“能啊。”
但是後面紅葉讓他給每一種能吃的蘑菇都起名字,長得像能吃,實際上不能吃也取個名字,顧籬從前見過或者差不多的就用現成的名字,沒見過的就現取,長得像能吃的毒蘑菇就加個“假”,比如黃菇和假黃菇。
但是後面種類多了他就搞不清了,紅葉指着一從黃嘟嘟的胖蘑菇問他:“這是什麼?”
顧籬就不确定了:“黃菇還是假黃菇?”
紅葉手上拿着根樹枝哈哈笑,告訴他:“分不清的時候可以放嘴唇上擦一下,不痛不腫的應該就沒毒,再嚼一嚼看看,沒什麼反應一般就沒毒。”
顧籬覺得這個辨别方法多少有點生猛,他不是很敢試:“能不能抓隻兔子山鼠什麼的,讓它們先吃?”
紅葉說:“你能抓到活的嗎?”
還真不能,獸人們捕獵大多是變成獸形,運用自己的種族天賦,他不能獸化,也沒人教他怎麼人形捕獵,采集倒是有手就行。
“阿母,要不我們養兔子吧?”
紅葉皺眉:“很臭,而且會死。”
部落裡捉到活的獵物有時候也會關在山洞裡,但是大多活不了太久,而且會把山洞弄得很臭。
顧籬以前也沒養過什麼活物,猜測:“是不是山洞裡太黑了,養在外面會不會好一點,用木頭圍一個栅欄。”
紅葉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隻能說:“你想養的話讓松原幫你抓兔子。”
狩獵隊帶回來的獵物一般是要統一處理的,自家獵的兔子想怎麼處理都行。
背簍裡不知不覺已經有半筐蘑菇,他倆就開始往回走,走到崖下,紅葉說瀑布那邊的山崖邊,常年都有一種蘑菇可以采,顧籬知道:“是不是長得像木耳的?”
“有點像,它更軟一點。”
顧籬還記得以前看過的科普視頻,就把知識也帶到獸人世界:“地木耳。那個是藻,不是蘑菇。”
紅葉問他:“那你怎麼叫它木耳?”
顧籬無言以對,他阿母思維還挺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