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笑眉輕嗤一聲,低罵道:“鄉巴佬。”
第一輪的比試是搶花球,十人為一組,開始時點燃一炷香。待香燃盡,花球在誰手中,誰便可晉級第二輪。
簿冊上已列好了分組,張菁擠到褚笑眉身邊,尋找自己的名字:“第一日第七場……”
褚笑眉道:“運氣不錯,你的對手幾乎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卒。”
張菁揚唇一笑:“我就說拜武聖是有用的吧!”
“隻有一位需要稍微留心的,是混元宗的外門弟子,名叫窦鳴。”褚笑眉道,“你對混元宗的武功路數熟嗎?”
“我又沒闖過江湖,你說呢?”
褚笑眉翻找着更早的場次:“有了!第五場有一位混元宗内門弟子參與比試,我屆時去看看他的武學,回來再同你讨論戰略。”
“每場比試就一炷香,這麼短的時間,你能找到應敵之法嗎?”
“張娘子,從小到大你我看過這麼多場比武,我何時看走過眼?”褚笑眉笑盈盈地望向她,“一炷香時間,夠我把他們功法的老底摸透了。”
張菁用手臂碰了碰她:“我看你在武學上很有天賦……真的不打算同我一起習武?”
“别,打住!我是來幫你的,你别恩将仇報啊。”褚笑眉道,“習武又苦又累,我可不遭這罪。以我的家世,往後嫁個如意郎君,清閑自在地過一輩子,難道不好?”
逍遙宗選定了十個場地作為擂台,同時進行比武。
褚笑眉要去看的那場,擂台是飛來池上的水榭。俠士們在比試時,可以用輕功于水面掠過,但若是落入水中,則直接淘汰。
她看到那名混元宗内門弟子擊落兩人時,便不再繼續看了,急忙去找張菁。
張菁的擂台是一座九層高塔,花球位于塔尖寶頂上。褚笑眉趕到時,第六場比試的香即将燃盡,馬上就到張菁了。
時間緊迫,褚笑眉連忙詢問:“此處擂台的規則是什麼?”
“隻能在塔上,落地就淘汰。”張菁比她更急,“快快快,你想到辦法了嗎?”
“混元宗是用掌的,掌法極其剛猛霸烈。你身法好,能躲就躲,盡量不要硬接。你的長槍很适合搶奪花球,但是因要雙手握持,搶到後反而騰不出手拿球,所以……”
忽聽得逍遙宗弟子朗聲宣告:“參與第七場比試的俠士們,可以入場了。”
褚笑眉附在她耳邊,又叮囑了幾句什麼。張菁聽完,不由得一笑,神色明顯放松了許多:“這招有點損了——不過我喜歡!”
十名俠士圍着塔站定,随着一聲鑼響,十道身影紛紛向塔頂躍去。
張菁并未使出全力,最快飛上塔尖的,是那位混元宗外門弟子——窦鳴。他抱了花球在手,運起一掌攻向前來搶球的黃衫人。
其餘八人皆圍在窦鳴身邊争搶,唯有張菁在旁靜觀。若有誰正好身形不穩了,她便使出長槍順勢将人擊落。
待塔上隻剩下她與窦鳴二人時,那炷香僅餘最後十分之一了。
張菁終于發動了進攻,她槍出如龍,直指窦鳴咽喉。窦鳴擡掌來擋,她卻一撩槍頭,轉而向他右肩刺去。
窦鳴急忙收了攻勢,側身往旁避讓。他這麼一讓,便陷入了張菁攻,他防守的被動局面。
他死死護着懷中的花球,張菁的目标卻始終不在那球上,隻一味将他向後逼退。高塔之上,輾轉騰挪的空間本就有限,他被逼至屋檐邊緣。
此時,隻見張菁騰空躍起,一槍當頭劈下。他擡手格擋,雖擋住了這一擊,卻也身形一晃,向下墜去。
花球仍在他手中,張菁也追着他,從塔上一躍而下。
若他們二人皆落地,那麼這一場比試,則沒有任何赢家。
張菁長槍疾出,指向窦鳴懷中的花球。窦鳴即便想躲,可空中無處借力,隻能用手握住球身,向外稍微一避。張菁的槍尖靈活如蛇,輕而易舉地追上他的動作,将花球挑走了。
二人已快要落地,隻見張菁用雙足夾住花球,翻身以頭朝下,槍尖在地上一點。木質的槍身被壓得彎如月弧,而後向上回彈,張菁借力縱躍而起,穩穩落在了塔檐上。
香剛好燃盡。
張菁拔得頭籌,可直接進入下輪比試。
三日後,第一輪選拔結束,第二輪的布告貼了出來。
褚笑眉拍了拍張菁的肩頭,輕輕歎了口氣:“這一回,你就沒那麼幸運了。喏,你其中一個對手。”
張菁眯着眼,徐徐念出那人的身份:“無我門内門弟子,葉渡。”
“葉少俠?”旁邊的俠士遞過來一個憐憫的眼神,“那豈止是不幸運,簡直是……”
褚笑眉追問道:“這位葉少俠怎麼了?”
俠士答道:“上一屆的論劍,葉少俠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