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安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空口造謠啊。”一邊說,一邊看江霁白臉色,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
狐平安果然覺得這個靠不住,另投明主,扒拉起江霁白的衣角。
季松安成功轉移矛盾,安心吃起了飯。
他發現狐平安竟然在江霁白面前換了一副面孔,變成了一隻眉清目秀的乖巧狐狐,跟它平時賊眉眯眼的威風神态完全不同!
吃飯暫停,他要仔細記下這隻雙面狐狸的本來面目。
狐平安早就看出此人在醫院地位斐然,稱得上是這個生态圈的頂級掠食者,它發揮種族特色,讒上(江霁白)欺下(季松安)。
它蹲坐在江霁白腿上,露出天真溫順的笑容,耳朵垂下,蓬松的大尾巴搖來搖去,将軟乎乎的臉頰示好般蹭過江霁白的胳膊。
江霁白拎着它的後脖子把它放回地上,循循善誘:“其實每隻狐狸都有九條尾巴,你知道為什麼你隻有一條嗎?”
季松安湊到他身邊,跟它一起露出疑惑的表情。
江霁白啞然失笑,看着這兩個如出一轍的表情,還是覺得季松安更可愛一些。這狐狸是個黑心的,而他是白心的。
“因為找别人要飯的時候會交換一條尾巴出去。”
聽到這句話,狐狸金棕色的瞳孔微縮,尾巴上的絨毛炸起,整隻狐向後縮去,仔細檢查自己的尾巴。
它向江霁白嘤嘤叫喚着,仿佛在确認什麼。
江霁白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撫道:“沒吃到就不算。好狐狸,快回去玩吧。”
季松安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上一次聽見這句話是在昨晚,江霁白對小白說:“好狗,快回去睡覺吧。”
很合理,狐狸也是犬科動物。
一樣的訓法非常合理。
江霁白知道他在笑什麼,挑眉給了他一個保密的眼神,無奈地看着幸災樂禍嘲笑狐平安的某人。
季松安正笑着,猝不及防被一隻狐狸爪子搭上膝蓋,看着狐平安不懷好意的眼神,暗道不妙。
那狐将矛頭轉向季松安,覺得還是這個好欺負。
季松安:你不要過來啊。
他立刻躲去江霁白身邊,抱起他的胳膊,可憐巴巴地求保護。
手臂被他環住,貼在他柔軟的肚皮上,能感受到少年溫熱的體溫。江霁白平日裡做手術時穩如機器的手竟然不免有一絲顫動。他啞然失笑,這兩隻生物扮可憐的樣子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出一轍。
狐平安企圖說服季松安:“你主動給我放飯,你主動哦。”
江霁白聽見了,看了一眼兩人相握的雙手,慢悠悠地答道:“你主動找别人主動給你放飯,也是違規。”
狐平安的瞳孔猛地發大,一蹦三尺遠。
什麼,他也能聽懂狐話?那它平時說的壞話豈不是?
這個腹黑的家夥居然一直僞裝聽不懂的樣子,潛伏在它身邊,還無視它的要求,真是居心叵測!
讓它更生氣的是,它的小弟居然躲在他身旁,低眉順目,祈求敵人的保護!
“你是我的小弟,怎麼能和他站在一起。”它質問道。
季松安抿了抿唇,無辜地看向狐平安,心想我要是不站在他這邊,怕是自己都要被制裁。
小弟?江霁白無語地搖了搖頭,這紅心火龍果在醫院真是作威作福。(指紅色外殼,黑色籽兒)
“你的小弟欠我住宿費飯費水電費,你要不要幫他交了?”江霁白抓起後脖子把它拎起來,得好好滅滅它的威風,不然季松安不得一直被它欺負?
相信狐狸黑心本質的他,完全沒想過這是一場你情我願的關系。
季松安立刻瞳孔地震,瞪大雙眼,什麼?!他縮向一旁,卻被江霁白拽住了手。
動彈不得的季松安欲哭無淚,給他牽手,把異能借給他用,可不可以抵債呀?
狐平安狡辯:“雖然他是我的小弟,但我又不是你的小弟,憑什麼給你?”
江霁白:“他住我家,是我的人,你住我的醫院,也是我的。怎麼天天白吃白喝不給錢呢?”
嘶——這讓狐狸不好反駁。
他露出一個魔鬼的微笑:“你倆都是我的,再讓我看見你欺負他,小心毛被薅秃。”
說罷,手指在尾巴上輕輕拂過,順下來一小撮毛發,還嫌棄地看了一眼:“掉這麼多?”
狐平安内心受到極大打擊,抱着自己的尾巴回到角落嘤嘤叫起來,反複檢查自己有沒有秃。
他滿意地笑了,轉向季松安,卻看見對方如臨大敵的表情。
江霁白:“?”
季松安雙手牽起江霁白的右手,帶着犧牲般的壯烈氣息道:“我給你牽手,可以抵債嗎?”
“噗。”愉快的笑容在江霁白臉上綻開,不同于角落的兵荒馬亂,這裡的氣氛四季如春,冰雪消融。
“我同意,但是可不可以讓我先吃飯?”江霁白舉起右手,搖了搖,連着季松安的胳膊一起。
季松安立刻縮回手,在江霁白挪揄的目光下提心吊膽吃起了飯。
欣賞了一會兒後,江霁白良心發現,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
“開玩笑的,我的報酬可不是用錢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