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傳來憤恨的聲音:“欠來欠去,還來還去,拉拉扯扯,不知羞恥。”
還沒收回手的江霁白:“······”
季松安立刻牽住他,這種時候絕不能隻有他一個人尴尬,這個始作俑者也要一起聽才行!
一勺飯遞到嘴邊,讓以為會聽到有力反擊的季松安一愣。
對方溫柔一笑,嘴裡卻是讓狐心碎的話語:“這才叫拉拉扯扯,牽手是什麼很親密的事嗎?”
他貼得極近,身軀朝這邊壓下來,英俊的臉龐在季松安眼前放大,讓他連呼吸都不自覺屏住,大腦一片空白。
那勺飯被送進口中,味同嚼蠟,季松安已經嘗不出味道。
江霁白呼吸灑落的氣息仿佛要落在他身上,就像植物生長的根尖碰到了水一般,清涼而更覺幹渴。
季松安深吸了一口氣,往後挪了一段距離:“你們···你們這裡的人都是這樣相處的嗎?”
遠處某狐把尾巴拍的咚咚響,從鼻子裡冷哼出聲,但現在已經沒有人在乎它的存在。
江霁白舉起手求饒:“我發誓,我沒有,我隻對你這樣。”
季松安瞪他不說話。
“你不是說喜歡我,隻和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嗎?我也是這樣,難道不可以嗎?”他翻起舊賬來,讓季松安無話反駁。
“不是不可以······也不是說可以!”季松安有些語塞,這個人怎麼總有話說,他早該明白此人心機頗重,能把狡猾的狐狸都治好。
江醫生攤開手:“它們好像是反對關系,有中間項嗎?”抱起飯盒溜之大吉,剩季松安一個人原地思考。
苦惱的表情讓季松安好看的小臉皺起來,狐平安見狀走過來,優雅落座,占了江霁白剛才的位置。
它傲嬌地把頭撇過去,一個男孩子竟露出妩媚模樣:“我也要喂。”
季松安有些沒眼看的皺起眉頭:“我看的百科全書上都說,狐狸是聰慧誘惑的動物,你不聰慧,誘惑也不過關,看來書裡也不全對。”
狐平安立刻龇牙咧嘴起來,抗議地叫着:“看起來這麼乖巧的一個人,跟那個家夥一樣腹黑毒舌,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既然你是我的小弟,也要給我還債,我要抱抱。”
欠你什麼了?以為自己是江霁白?
他搖了搖頭要走,卻被跳進懷裡的狐平安絆住了腳,對方徹底放開面子在身上打滾,蹭來蹭去,把每一塊地方都沾上自己的氣息。
好上頭,好上頭,這個人怎麼這麼吸狐。
季松安終于想起來自己的吸引動物體質,望着已經瘋魔的狐平安欲哭無淚。眼下江霁白不在,趕不走它了······
所以剛剛它在旁邊生悶氣,是在吃醋還是氣自己沒要到飯?
季松安肯定,一定是後者占比更大。
他悄悄放出一點安撫異能,流進它身體裡。狐平安隻覺得被暖流包裹,墜入一窩軟棉花中,飄飄然沉入夢鄉,入睡了。
季松安悄悄把它放回窩裡離開,心想還是睡着了的毛茸茸更可愛。
這一天,季松安一直認真工作,隻是在單獨和江霁白相處時,會刻意避開他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但一看他就會想起中午放大的俊臉,心髒就要砰砰砰地跳。
夜晚,他靜悄悄躺在床上,回憶着晚上回來時果然又被小白吃醋了。家裡有惡狗,醫院有惡狐,為什麼江霁白就可以坦然自若,輕松應對呢?
他不知道有一句話叫,柿子就挑軟的捏。
江霁白此人腹黑毒舌,身為專業寵物醫生,精通馴獸一術,無論是怎樣的混世魔王都在他手下乖乖聽話。相比之下,他就是那個人善被人欺的小可憐,每次都等待江醫生的救援。
不過江霁白真的無處不在,總能在醫院各個角落找到被纏住的他。面對熱情的同事,他不擅應付時,對方也會從天而降拯救他。
他無聲歎了一口氣,翻過身抱住被子,連被子都有那個人的味道。
上午的情景又在他腦中浮現,揮之不去。平日裡擁有嬰兒般完美睡眠的他,今日卻心煩意亂地難以入睡。
季松安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企圖讓自己換個思緒。一百個想法在腦中浮現,九十九個都是關于江霁白,還有一個是毛茸茸大合影。
他想,這也正常吧?畢竟他來到這裡,接觸最多的、唯一接觸的人就是江霁白。
“哒哒哒。”感應到他的心情不佳,小白悄悄擠進門框,溜上床來安慰他。毛茸茸的腦袋蹭着他細嫩的脖頸,毛發激起一陣酥癢。
他探出腦袋抱住小白,終于放松了身體,心中感歎還是毛茸茸好啊。
明天也要認真上班,在這個充滿毛茸茸的世界努力安身呢。
季松安正暢想被一群毛茸茸環繞的美好未來,就聽見腳步聲傳來,他立刻把呼吸屏住,手臂一松裝睡起來。
在異能的幫助下,他感受到江霁白輕輕進來,涼拖踩在木地闆上,因為主人的緩慢動作而聲音微弱,擠壓的聲音敲在季松安心頭。
他不自覺咽了咽了口水,江霁白現在應該是什麼樣子呢?穿着單薄的睡衣,透露出精緻好看的肌肉,摘下眼鏡露出晦暗低沉的眼神?也許還透露出睡意的懵懂。
反正肯定和白天那副人類精英模樣大不相同。
對方朝他伸出雙臂,季松安的身體瞬間繃緊,難道他想偷偷抱我???
他應該拒絕嗎?這好像不太對吧?
他知道人類之間會有擁抱表示友好的習慣,但是也不會在深夜别人熟睡時擁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