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言簡意赅,吩咐完就挂了電話。
季松安正準備開開心心地上樓迎接午飯,卻對上了一排震驚的目光。
他的同事們正圍了一圈,站在擺滿綠植的架子後面。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像偷窺狂,他們一秒收回目光,掩飾性地有的看天,有的看地,有的看手機。
真是四方八面都被巡視,除了季松安。
季松安:?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任何異常:“怎麼了嗎?”
正埋頭震驚,在群裡大聲呼喚同僚的的祝冬冬女士被推了出來。
畢竟大家都是被她喊來的。
她背對着季松安瞪大雙眼怒視着他們,暗罵不靠譜的同事。
又被迫轉回去,露出每日接待客戶時的完美笑容。
這個笑容顯然不及眼底,讓季松安默默退後了一步,謹慎地看向她。
祝冬冬表面表情呆滞,實則内心激烈吐槽中。
誰懂啊,隻是來吃飯,竟然吃到了老闆的瓜!
震驚,XX寵物醫院院長竟公然奴役老闆娘,把老闆娘忽悠成了海綿寶寶!
這是暗中覺得他們太擺爛,派來卷員工的嗎?
“沒事,你快去吃飯吧,你······擋住了微波爐。”
她弱弱地指向了季松安身後的架子,找到了救星。毫不猶豫将責任抛給了每日為他們努力熱飯的微波爐兄,心道罪過啊。
雖然她熱愛吃瓜,但不是想讓同事當衆掉馬啊啊啊。
既然小季老師不說,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既然江院長不說,那作為員工她一定要假裝不知道。
您的二十四孝好員工已上線。
季松安以為自己擋住了他們熱飯,連忙讓出位置,還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馬上走。”
已經知道他要去哪裡的祝冬冬嘴欠地祝福道:“祝你們吃得開心。”
語罷,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死嘴,你怎麼這麼藏不住心事啊?
同步睜大雙眼的季松安與她四目相對,同時低下了頭顱。
季松安明白了,剛剛的通話内容一定被同事們聽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要完。
這叫什麼?裙帶關系,還是走後門?
季松安非常想申請公示,自己真的是靠努力留在這裡的。
要拿去簽字蓋章嗎?誰簽,江霁白嗎?
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有些無措地後退兩步,想澄清這個誤會,在心底組織着語言。
我和他隻是朋友關系!會帶飯會一起住會一起上下班的朋友嗎?
我和他隻是雇傭關系!偶爾會貼貼抱抱共同保守秘密的雇傭關系嗎?
他突然覺得百口莫辯,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落在衆人眼裡,卻是被猜中心事的心虛笑容。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季松安立刻腳底抹油跑路了。
等他慌張地逃走後,衆人立刻陷入議論。
有人驚呼道:“我聽見了什麼?”
“太傷我的心了,當時小季老師被PUA,我還想安慰他。”
祝冬冬在一地雞毛裡磕到了糖渣:“什麼PUA,明明就是鬧别扭後和好了。以前覺得小季老師像海綿寶寶,今天才發現原來冒的都是粉紅泡泡!”
後怕的同事撫了撫受驚的小心髒:“幸好沒有立刻拉他入群,不然我們就都被暴露在江院長眼中了。”
還有人感到被背叛的失落:“眼線,我們可愛的小季居然是眼線······”
有人震驚,有人哀嚎。季松安不僅是醫院内寵物們的大明星,也俘獲了許多同事的芳心,默默為海綿寶寶打call。
此時一無所知的季松安來到四樓,他站在樓梯口,躊躇着沒有上前,轉過頭又想他心虛什麼?這電話也不是他打過來的。
他隻是本着禮貌收聽罷了。
可惡,此人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他電話,讓他遭受衆人的指控,實乃居心叵測。
他小臉氣的圓鼓鼓,站在門框處不作聲,卻不想江霁白早在他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他的身影。
“不進來?在那當門神?”見他遲遲不動,江霁白好笑地看着他,“隻是門神大多魁梧雄壯,你這小身闆怕是不合格。”
季松安慢吞吞回到座位前,幽怨地看向江霁白。
此人公開場合看起來文質彬彬好相處,獨處時則性格惡劣,極愛調侃他。也就欺負他性格溫順,從不反抗。
小季老師完全不記得自己也把江醫生怼得多次說不出話來。
想了想,這個事情不能他一個人心煩意亂,另一個當事人也要一起承擔:“你剛剛給我打電話,被同事們看見了。”
他意有所指地提醒道:“他們好像誤會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