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夜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他看了看守在外面的人，又走過去看着依舊昏迷的男人。

他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一雙黑色的翅膀，也不知道族人想怎樣處置他。

莊曉夜坐了下來，盯着桌子上的蠟燭看，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忽然聽到床上有聲音，他連忙走過去：“你醒了？”

“黑死.蝶”睜開一雙綠色的眼睛。

莊曉夜一愣，黑死蝶好像那些番邦人啊：“你是番邦人？會不會說我們的語言？”

顧閻看着在他的面前不停說話的男人，感覺更加頭昏目眩，他坐起身，但五髒六腑都在痛，他忍不住捂住嘴巴咳嗽起來，咳得很大聲，突然咳出一口血來。

他一愣張開雙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淤血，他受了重傷，連體内的本源體也隻剩下一半。

“你吐血了！”那個男人跑過去拿了一杯水過來，還給他塞了一條毛巾，“喝一些水吧。”

“多謝。”他能聽懂對方的語言，這是他的天賦能力。

“我叫莊曉夜，你叫什麼？是哪裡的人？”莊曉夜低頭問他，“怎麼受傷的？”

他腦袋有些刺痛，仔細想了想，曾經有人給他改過名字。

“我叫顧閻。”但他不記得給他改名字的人的容貌和名字……

“你到底是什麼人？”莊曉夜看着他，皺起眉頭，“怎麼掉到我們的湖上了？”

“不記得……”顧閻頓了一下，努力想卻想不起來了，他肯定的是他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他要去找他。

“你失憶了？！”莊曉夜滿臉震驚，“那你是我們蝶族的人嗎？”

但他是什麼人，他記得，顧閻擡頭看着他：“我是蠱王。”

“嗯？”莊曉夜看了看他，“你在和我開玩笑？”蠱王是那種蠱蟲的王的意思吧！但那是巫蠱族那邊的東西！而且不是人形的。

“我沒開玩笑。”顧閻皺眉，想下床，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被扣上了鎖鍊。

顧閻擡頭看着莊曉夜。

莊曉夜低頭看着他，兩人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

“……那個，我給你去拿些食物過來，你好像受了重傷，先在這裡休養吧。”莊曉夜連忙跑了出去。

顧閻皺眉看着關上的門，低頭把手上的血迹擦幹淨，他走下床，把鎖鍊繃斷，走到窗戶邊看向外面，突然愣住。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天空很藍、水很清澈，樹上有小鳥，遠處還有很多人聲……

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心裡有些慌亂，轉身走回去坐到凳子上，捂住胸口平複下心裡的跳動，外面有人把守，他現在受傷了，暫時也離不開這裡。

顧閻想了想，打算暫時在這裡休養一下。

*

另一邊，莊曉夜出了門就歎了口氣，那個顧閻大概是半傻半失憶的狀态，還說自己是蠱王……開什麼玩笑。

不過既然人已經醒了，他還是去彙報長老。

長老們聽完後說：“我們沒聽過有蠱王，巫蠱族倒是有，你先看着他，别讓他跑了。”

“我們打算再商量一下。”另一個長老說。

“嗯。”莊曉夜點頭離開，他去廚房找吃的，路過庭院的時候聽到族人都在讨論顧閻的事情。

“不知道那隻黑死.蝶會被怎樣處置。”

“大概也是祭天……”

“他的翅膀真是很可怕，我都不敢看他。”

莊曉夜聽了一耳朵，族人都對顧閻很排斥，他走進廚房，把早餐放進食盒裡，旁邊的廚師低聲問他：“少主，那隻黑死.蝶醒了？”

“醒了。”莊曉夜也低聲說，“但他失憶了，他說他叫顧閻，好像是有人養的。”

“竟然有人養黑死.蝶？！”廚師一臉震驚和恐懼。

“大概……”莊曉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對他揮揮手拿着食盒走了，又回到關着顧閻的房間裡，拿出食物來給他：“你吃什麼的？”

“花蜜。”顧閻看着又回來的莊曉夜。

莊曉夜似乎對他的回答十分驚訝。

“嗯……這裡有包子，将就一下吧。”莊曉夜瞧着他的觸角和翅膀，“不能收起來嗎？”

“可以。”顧閻微微閉了閉眼睛，把觸角和翅膀都收了回去。

莊曉夜把包子遞過去，自己也抓起一顆邊吃邊打聽消息：“你有親人嗎？”

“有一個……”顧閻吃了一口包子，然後擰起眉頭，“不好吃。”

“……”囚犯就不要嫌棄食物了！莊曉夜又塞了一顆包子給他，“吃。”

顧閻接着包子：“這裡到底是什麼的地方？”他也想知道他現在的處境。

“人間。”莊曉夜這麼回答他。

顧閻一怔，側頭看向窗外，外面有很多人，确實是“人間”。

吃完包子和點心，顧閻想了想說：“我要去找人。”

“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