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緣一愣，接着笑了：“是我的榮幸，師叔。”

玄真點點頭：“跟我來。”

沈洛文盯着何緣，那麼快就叫别人師叔了？

何緣回頭低聲道：“我還真是拜師了的。”

“……”行吧，沈洛文無話可說。

何緣走了，張豐導演他們還沒有擺完道具，群演都還沒有來。

沈洛文拉着顧閻坐到外面的凳子上。

顧閻又拿出一瓶水說：“喝一口。”

沈洛文回頭看他，這次拒絕了：“我們剛剛才吃了早餐，我還不渴。”

“好。”顧閻遺憾地把礦泉水收了回去。

沈洛文又望了他一會兒，以前顧閻還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也說過“水更好喝”的事情。

沈洛文突然猜到些什麼：“你的空間裡除了有礦泉水是不是還有罐頭？”

“沒有。”顧閻表情不變，若無其事。

沈洛文笑了笑：“到底有沒有？”

顧閻遲疑了片刻：“有。”

“都有什麼罐頭？”

“市面上的幾乎都有。”顧閻沉吟片刻，“如果你餓的話我拿出來，你喜歡吃什麼？”

果然！沈洛文總算明白了，以往顧閻說過的話和做的事情也有另一層深意。

在末世，純淨幹淨的水是無比珍貴的，所以他要準備着。

罐頭肉食稀缺，他也會準備着。

顧閻會下棋，是因為在末世沒有任何娛樂活動。

喜歡花蜜還是因為沒有其它糖可以代替。

就連覺得城市的燈光像星辰一樣，都是因為在末世見不到。

沈洛文突然有些心酸，他沉默片刻：“我覺得水果罐頭不錯。”

顧閻拿出一罐來給他：“這一款是進口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沈洛文聽着“進口”這兩個字心裡的酸澀突然破功了，他接過來笑着說，“你還挺講究的。”

好吧，現在的顧閻已經是霸總了。

沈洛文徒手打開罐頭：“你有沒有吃過？”他低頭一看，是桃子罐頭，他用叉子叉了一塊給顧閻。

顧閻接過去：“我沒吃過，秘書說好吃，我各種都買了。”

在遠處正在做牛做馬的秘書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沈洛文也叉了一塊桃肉，吃了一口：“這個牌子挺好的，你應該喜歡。”

沈洛文趁機問他關于末世的事情：“末世哪裡能獵到食物？”

“能吃的食物在森林的深處，但它們的肉并不好吃……”顧閻看着沈洛文，說故事的時候隻說自己的，沒有說和“聖祖”的。

沈洛文一邊吃罐頭一邊聽他講故事，他又覺得自己更了解顧閻了。

而且他發現一個事實，顧閻在末世幾乎是橫着走，是無敵的？

沈洛文張了張口問他：“你在末世是一方霸主？”

顧閻笑了笑：“在那個世界沒有異獸能打赢我，你這個形容也沒錯。”

“？！”那豈止是一方霸主！簡直是全球霸主好不好？

沈洛文摸了摸額頭，低頭吃了一口桃子：“你現在做霸總真是委屈你了。”

“嗯。”顧閻竟然真的點點頭。

“……”沈洛文無語，“你還真的想做霸主不成？”

“也不是。”顧閻想了想，有些懷念，“那時候的地盤确實很大。”

沈洛文不用想都能想象得到顧閻的地盤到底有多大！

“兩位男主角快點過來！在那邊分什麼桃！”此時張豐張大導演喊他們，在拍戲方面張大導演又強勢起來了。

“什麼分桃？”

“斷袖分桃那個？”

沈洛文額角一跳：“是罐頭。”

“哦。”衆人要笑不笑的。

沈洛文站起身，把吃完的罐頭扔進垃圾桶裡，回頭和顧閻說：“下次不要當衆拿出桃子罐頭來。”會讓人誤會！

顧閻也站起身，看了他一眼：“那我們私下再吃？”

沈洛文想了想：“也可以。”

顧閻笑了。

沈洛文和顧閻走到了張豐的面前。

張豐拿着劇本說：“現在你們要表演交接黑匣子和時空門道别，然後是群演進場，再拍現代的戲份，好了！各就各位！”

沈洛文又捧着黑匣子和顧閻一起演戲，聽了顧閻說的末世故事之後他更能入戲了。

沈洛文拍完最後一幕的時候忽然想見一見以前的顧閻。

他們一連拍了一個星期，終于拍完了所有在寺廟的戲份。

“OK！收工！”張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喊道。

群演們立刻圍過來：“恭喜恭喜！”

張豐說：“大家别急，我們現在就發工資！”

“多謝導演！”群衆非常熱情。

沈洛文也累得不輕，他覺得自己還有些記憶交錯的感覺，他坐下來緩緩吐了口氣。

顧閻坐到他身邊，遞給他一瓶水。

沈洛文順手接過去：“終于拍完這裡的戲份了。”

“先休息一下吧。”顧閻說，“明天就是水陸法會，我們去看看。”

“肯定的。”沈洛文笑着說，“不知道何緣背完經文沒有。”

“我肯定背完了。”何緣的聲音插了進來。

沈洛文扭頭看過去，見到何緣穿着一身佛袍，把頭發藏在帽子後，看上去似乎有模有樣。

沈洛文站起身，上上下下掃了他一眼：“還行。”

“阿彌陀佛。”何緣撥弄了一下佛珠，“今晚留下來吃飯吧。”

“不了，我們是俗人，齋菜不适合我們。”沈洛文果斷拒絕。

“施主六根未淨，我也不挽留施主了。”何緣說得似乎煞有其事。

沈洛文拉着顧閻走：“我們去吃香的喝辣的。”

“……友盡。”已經齋戒沐浴了一個星期的何緣。

*

回到賓館，沈洛文和張豐等人一起慶祝這次的拍攝順利完成。

“幹杯！”

“幹杯。”

沈洛文舉了舉酒杯然後喝了一口，坐下來後看着滿桌子的美味佳肴說：“還是這些更有人間煙火氣。”

顧閻笑着抿了一口酒：“回去後我們再去五味齋吃飯。”

“嗯。”沈洛文夾着菜，想起顧閻恢複記憶之後就帶他去了各種會館飯館吃飯。

原來原因是這樣……顧閻隻是想帶他吃好吃的，以前他還以為是因為顧閻的身份不一樣了。

沈洛文歎了口氣吃完飯，回到房間裡，由于實在是太累了，他洗完澡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