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沒有開端,他隻記得自己好像按住了某個人的腰,背上的傷疤在冷白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剩下的記憶就全淹沒在了兩人交織的喘/氣聲中,隻有那随幅度晃動的疤痕像是浮出了水面讓人覺得記憶深刻。
但奇怪的是,整個過程他都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容。
“感覺好點了嗎?”
這聲詢問将栾竹瞬間拉回現實,聲音帶着一點倦意。
“啊、嗯……”栾竹應了聲,尴尬的挪了挪身體想盡可能的藏在被子裡,又加緊腿讓這怪異又腫脹的感覺快點消失。
這聲應答尾收的極快,仔細聽似乎還能聽到寫顫音和化不開的情/欲,說完他便一言不發的瞪着翟暮辭,誠心祈求他能趕緊向後轉,齊步走。
翟暮辭點點頭,頓了一下,似乎還想講什麼,但還是沉沉的“嗯”了一聲,如栾竹所願的離開了。
丁琛不知道什麼時候扒在門口偷偷往裡看,陳允面容凝重的沉思了一會,還是決定進到屋子裡坐在栾竹的床邊上。
見栾竹狀态好轉,伸手擋住他準備起身的動作,也不藏着掖着,開門見山的告訴他:“你先好好躺着休息,我和你簡單說一下你昏迷前的情況。當時院子裡來了一群提着燈籠的小姑娘,你知道嗎?”
栾竹嘴唇煞白,眼裡茫然,顯然一無所知。
“算了算了,這也不重要,重點是當時我和丁琛發現你的臉變成了那個女鬼的臉,還說了幾句話但含糊不清,”她邊說邊比劃,“不過好在在你昏倒之後就又變回來了。”
說到這,外邊扒門偷聽的,湊熱鬧的,無所事事的,全都一個接一個擠進了四方小屋各找位置。
丁琛坐在中央桌子邊的木凳子上一個勁的點頭以表贊同。
“後來我細想,猜你可‘能是鬼上身’了。”
“鬼上身?”
“嗯,這是偶爾會出現的情況,簡單來講,就是NPC附身到玩家身上,然後控制他們的意識或者行為,不過形式多樣,有的是直接變成NPC的樣子,說點反常的話,還有的就是控制夢境或者共享記憶,這裡面都包含了比較重要的線索,具體表現就是昏迷。我當時讓丁琛留下來照顧你,他說你一直昏着在。”
“所以我猜測,你可能是被那個紅衣女鬼上身籃球,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夢到了什麼嗎?”
他強撐着起身,身體出奇的綿軟無力,好在丁琛搶先一步扶住了他。
丁琛看着他灰白的臉色,嘴唇也是慘白,俨然一副病人模樣。
不過身體雖抱恙,但腦子還算清醒,此刻正如六神歸位了一般。
他低吟了一下,清清嗓子才緩緩開口:“夢的有點雜亂,我先夢見自己走在一條長廊上,兩旁全是一種不知名字的花,很奇怪。紫紅的花瓣很大而且豔麗,味道也很濃稠。”
他頓了一下,覺得“濃稠”這個形容詞是在有點怪,但還是這麼說了。
不遠處正在擦拭手槍的晏鸷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了坐在暗處的某個人。
翟暮辭聞言,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下。
不過隻是一瞬間。
“之後我夢見——自己結婚了。”
“哈?什麼!”丁琛号了一嗓子,眼睛瞪得賊大,栾竹真怕他眼珠子會瞪出來。
“哎淡定淡定,其實啥也沒發生哈。”
栾竹默默自動删除了有關那種事的環節。
“我一開始被綁在了椅子上,有個女的站在我前面,長相不記得了,但她一直在給我化妝,還說些什麼怪話。”
陳允:“她說什麼了?”
栾竹想了想:“說什麼慶祝小姐結婚了……對了,還說我等這天等了好久,挺奇怪的吧。我問她什麼她也不說,後來就給我蓋了蓋頭。”
“新郎呢,你見着沒?”陳允點點頭,又問他。
“這個沒有,後來就醒了。”
“然後就沒了?”
“對,沒有了。”
栾竹确定的語氣有些急切,其他人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坐在角落裡的翟暮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陳允翻了翻之前記錄的東西,長話短說的概要:“你昏迷期間我們找到了一個小房間,裡面擺了一個棉花人偶,我給帶回來了,你要不看看?”
栾竹接過夏莺遞來的一個長卷,翻開一點,後面的内容全被什麼墨水掩蓋,什麼也看不清。
隐隐約約能看得見的開頭寫的是:人等高,外以棉,内草藏之,雙臂雙腿之尾以繩結代手足,貼身之物配以期間,此謂“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