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卡在喉頭的聲音格外清晰。胖子抽搐着指向東南，青辰懷中的玉佩突然發出蜂鳴。蘇不負的鞭梢已挑開他衣襟，露出心口的蛇形刺青，鱗片比茶館刺客多了三枚。

子夜的亂葬崗飄着磷火，兩人按線索找到的孤墳裡隻有個空棺。青辰正用劍鞘敲打棺底，蘇不負忽然按住他手腕："你聽。"地底傳來機括轉動的悶響，十九教過的地龍翻身訣在腦中閃過。

"閉氣！"他攬住蘇不負的腰滾進棺材，棺蓋合攏的刹那，整座墳茔塌陷成地宮入口。少女發間的沉水香混着硝石味，讓青辰想起星辰殿最後的夜晚。蘇不負突然掐他手背："摸夠沒有？"

幽藍長明燈照亮壁畫，描繪着慕容氏先祖采藥的場景。青辰的玉佩嵌進壁畫凹槽時，暗格裡滑出本手劄，扉頁寫着宸妃閨名。蘇不負正要細看，十八特制的預警鈴突然炸響——他們進來的路被蛇群封死了。

"賭坊胖子給的見面禮。"青辰揮劍斬斷領頭赤蛇，蛇屍噴出的毒液腐蝕了石壁。蘇不負的金絲鞭卷來陶罐，砸碎後竟是雄黃粉。兩人背靠背厮殺時，她突然笑出聲："像不像十八姑姑說的鵲橋陣？"

青辰反手削飛蛇頭，故意讓腥血濺上她衣擺："蘇姑娘這是要當織女？"話音未落，腳底地磚突然下陷，手劄裡掉出的銅鑰匙正插進鎖眼。石門轟然開啟的瞬間，月光混着桃香湧進來，竟是片世外藥田。

晨霧中走來個戴鬥笠的老妪，腰間别着十八同款的藥鋤。青辰剛要開口，老人突然甩出三枚銀針，破空聲與當年十九教他認的透骨釘一模一樣。

"慕容家的小崽子，"老妪掀開鬥笠，露出一道橫貫左眼的刀疤，"老身等你十年了。"她腳邊的藥爐忽然炸開，騰起的紫煙幻化成星辰殿的模樣，宮牆上飄着蘇不負在畫舫散落的發帶。

蘇不負的鞭子纏住青辰手腕疾退，指尖觸到他懷中虎符的紋路。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突然翻湧——七歲那年，她在南疆見過同樣的虎符，握着它的手背上有道熊爪似的舊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