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虛影顯現時,青辰終于嘶吼出聲。畫面裡甯氏端着堕胎藥,雲貴妃撞翻藥碗躍窗而出,小腹在琉璃瓦上擦出血痕。那是他真正的生辰,七星光芒穿透太廟穹頂照在冷宮産床。
"為什麼現在才說!"青辰的拳頭砸在慕容孤鴻肩頭,觸到的是硌手的骨痂。當年同命蠱反噬留下的傷痕,在雨中泛着磷火般的幽藍。
慕容孤鴻突然抓住青辰手腕,兩股内力在經脈中交彙。月華引真氣如清泉灌入焦土,竟将山河劍訣殘缺的第九重自行補全。古槐樹轟然炸裂,年輪間飛出三百六十五枚金針——正是雲貴妃臨終前埋下的北鬥封魂陣。
金針在空中排列成星圖,投射出最後一段秘辛:太上皇咽氣前,用血在雲貴妃掌心寫下"弑君者甯"。畫面最後定格在皇帝将毒簪刺入太上皇百會穴的瞬間,甯氏正在窗外剪斷一根纏着巫蠱娃娃的紅線。
"你娘改的不止是生辰。"慕容孤鴻抹去嘴角血漬,"她把太上皇的盤龍匕煉成了你丹田中的劍骨。"
驚雷炸響,宮牆外傳來鐵甲铮鳴。皇帝帶着金龍衛踏碎雨幕,手中卻提着顆白發蒼蒼的頭顱——苗疆巫女的獨目還在滴血,正是當年施輪回蠱之人。
青辰突然輕笑,雲貴妃留在他識海中的月華引自動運轉。冷宮地磚應聲裂開,三百具青銅甲胄破土而出,眼窩裡跳動着冰藍鬼火。這是慕容氏先祖親衛,需用月華引與山河劍氣同時催動。
"你以為雲兒為何非要孩子生在七星連珠夜?"慕容孤鴻的斷劍泛起星河光芒,"今夜,該讓盤龍匕歸位了。"
青辰撕開衣襟,心口龍紋化作流光沒入丹田。劇痛中他看見娘親在星圖中微笑,二十年前那個血夜,雲貴妃剖開自己的劍骨,将盤龍匕煉進胎兒丹田時,就已經算到了這場雨。
當第一具青銅甲舉起長戈時,宮檐上的脊獸紛紛蘇醒。這場延續了二十年的局,終于在七星光芒下露出了它鋒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