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堂堂程伯侯府嫡出小姐,先皇特封的安甯郡主,你要給别人當平妻?”
程伯侯夫人覺得這簡直是個笑話。
且不說,蕭執聿有沒有娶妻,就他白衣出身,再如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怎麼比得上她的女兒。
“母親!”
程清渺轉身喊道。
程伯侯夫人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轉了回去。
她平複着心情,努力和顔悅色道,“好了,清渺,馬上到吉時了。看我們清渺多漂亮啊。”
她說着話,輕縷了縷程清渺鬓邊垂下的金絲步搖,透過銅鏡與程清渺在鏡中對視。
“今日保證叫上京城所有女子失了顔色,叫那些世家子弟裡,眼裡隻看的到我們清渺。”
程清渺敷衍地勾了勾嘴角。
什麼世家子弟,她隻要執聿哥哥能看到她就行了。
院外,鞭炮被點響,程清渺由着丫鬟攙扶,去到了前院,正式開始及笄禮儀式。
前院内,衆賓客早已坐下,男女分席。
程清渺從照壁後走出,沿着磚面上鋪就的紅綢一路走向台上的主位。
程伯侯與夫人高坐上首。
她望着前方,唇邊勾着一抹恰當好處的淺笑。
一舉一動,盡顯閨秀禮儀。
路過蕭執聿時,程清渺微微瞥了瞥那道月白色身影。
她挂在臉上的笑意在觸及上蕭執聿的臉時徹底僵住。
蕭執聿的眼神壓根不在她身上,他透着重重人影,目光直直落在院中另一側的宴席上。
在看誰?
程清渺想自己不用轉過頭去看都能知道。
方才心裡的興奮勁一下蔫了下去。
後面的司禮在講什麼,程清渺全程都沒有注意,隻是感覺好像被抽走了一分精氣。
明明是這麼高興的日子,她卻有些食不知味。
直到被送到後院重新換衣的時候,程清渺都還不在狀态。
手下的丫鬟們自然知道程清渺在難過什麼,可是這種事,她們也無法安慰。
隻能快速為程清渺換好衣服,帶着她去前院。
畢竟,及笄禮,她可是主角。
程清渺怏怏地換好衣服出了房門,剛一走至院中,就見着院外突然來了一個人。
“堂妹今日可真是漂亮。”
程訣搖着折扇走進,盡管已經初春,可是空氣中的涼氣可是半分沒有少。
也不知道拿着個扇子扇個什麼勁。
程清渺默默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程訣是她父親三弟的兒子,是上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
平素裡喜歡遛鳥打牌就算了,還喜歡逛窯子,玩女人。
喝醉了酒,連自己妻子都打。
程清渺很不喜歡她這位堂哥。
程伯侯府的面子算是被他都給丢盡了。
可偏生,父親總說什麼血濃于水,程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至今也沒有将三房給分出去。
“你來做什麼?”
程清渺不想跟他說話,懶得與他周旋,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自己的堂妹了?”
程訣走進,說話見作勢就要來摸程清渺鬓邊的步搖。
程清渺側身躲過,再沒了好脾氣,“放肆!”
饒是程清渺已經發了火,程訣也沒收斂半分。
他笑着頂了頂後牙,“這麼兇。”
“我看到了,你剛剛一直在看蕭首輔。”
程訣說着,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那又怎麼樣?”
程清渺偏開頭,不想看他一眼。
“我可以幫你啊。”程訣笑嘻嘻道。
聞言,程清渺低下了頭看他,有些不解。
像是他在說什麼瘋話一樣。
程清渺冷笑了一聲,“你幫我?你若真能幫我,當日就該娶了蘇绾缡!省得叫她嫁給了執聿哥哥,擋了本宮的路!”
程清渺提起這件事就來氣,程訣但凡靠譜一點,在外面名聲不那麼難聽的話,今日站在蕭執聿身邊的人都該是她。
她這個堂哥,除了給她丢人以外還會做什麼!
“瞧妹妹這話說的,即便今日她蘇绾缡嫁給了蕭首輔,你也可以入蕭府做個平妻啊,憑妹妹這般容貌,和整個程伯侯府做後盾,要踩在她蘇绾缡的頭上還不是輕而易舉?”
程訣覺得這更本不算一件事。
隻是有些羨慕蕭執聿。
這蕭首輔豔福不淺啊。
不僅有蘇绾缡那樣的妻子,自己的堂妹也心屬于他。
他當日見過蘇绾缡,那長得的确是天姿國色。
令他垂涎三尺。
雖說那日她沒有給他們娘倆好臉色瞧,可是端看那張臉和那身段。
有點脾氣又怎麼樣。
程訣覺得自己能忍受。
畢竟,有脾氣的姑娘才帶感啊!
他娶回來,可以慢慢調教。
太乖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