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一皺眉,“這你沒跟我說過,那個張叔叔是哪裡人?”
“不知道。”
但無論如何,姒白茶不太可能履行承諾了,她要休學了,也不知道對方說的監督是不是真的。
“張新傑也真是的,不知道再漲漲價,十萬塊錢買你一個小腦袋瓜子,虧都虧死了。”季冷又吐槽,他是第一賽季的前輩了,跟張新傑也是挺熟,說起來也不客氣。
又說了兩句,季冷突然提起來,“那你現在榮耀怎麼樣了?”
姒白茶提了一下副隊長說的測試。
“這事張新傑跟我說了。”季冷點點頭,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紙上也是一串數字,“這是三零幺,不是,三零一的隊長,楊聰的企鵝,現在聯盟裡玩刺客他是頭一号,我跟他關系不錯,跟他說了,他答應了這十幾天指導你一下。”
姒白茶拿過了紙,又看着他,“你呢?”
昨晚宋奇英對她說了,季冷是領着她玩刺客的人,是她的師父。
季冷苦笑一聲,“我啊,也頂多還有點思路,技術上我可是老古董了。”
姒白茶愣了愣,低低地“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行了,傷心什麼,給你找個第一刺客當師父,人家都不說話,你還挑三揀四。”季冷站起來,拍拍她的腦袋,“走了,帶你去看看你爸媽。”
他們第一次遇到的湖邊,姒白茶蹲着的地方,有一片蘆葦,姒白茶沒錢,屍體火化之後,她就把爸爸媽媽的骨灰灑到這了,這是他們兩個定情之地。
季冷聽姒白茶說的時候,隻覺得毛骨悚然,就好像看到了一對夫婦,幽幽地盯着他這個拐帶初中小妹妹不務正業去打遊戲的壞人。
再次來到這片地方,熱的要死,嫩綠的葦葉也被曬得蔫吧了,姒白茶盯着這片據說葬着她爸爸媽媽的地方,沒有任何感想,卻又覺得她應該想點什麼。
那是她的爸爸媽媽,已經去世了,再不可能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們最後留下的痕迹就是姒白茶,然而姒白茶也忘了他們。
她是不是應該哭,不然也顯得太冷酷了。
從醒過來開始,她就努力地在坦然接受一切,包括現在。
“行了,想哭就哭,不想哭别憋着哭,我不認識你爸媽,你什麼情緒我都無所謂。”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季冷按了按她的肩膀,本來就不怎麼胖,住了十幾天院更瘦了,摸上去一層皮下骨頭還有點硌手。
姒白茶最終也是沒哭,她被季冷送回去的時候,還是那種平靜乖巧的模樣。
“榮耀先繼續打下去吧……”臨下車的時候,季冷開口,“現在你也是休學了,至少給自己找個事做,就像那個時候一樣,如果你找到了更喜歡的事,想要放棄榮耀也無所謂,至少你得活下去。”
“嗯。”
“雖然不是勸你拼命,但是别太佛系,該努力就努力,霸圖最後不管怎麼樣都會留你,但是你要分清是别人給你的憐憫還是你自己争取的地位,不管失去什麼都不要失去自尊。”
“嗯。”
“如果再有什麼困難記得找我,你拿的那個手機我加了号,回去新申請的話記得加我。”
“嗯。”
“行了,回去吧。”
“嗯,我走了,哥哥。”
姒白茶下了車,回頭看着車裡的人跟她揮揮手,直接開車走了。
“茶茶。”宋奇英走過來。
“奇英,我失憶了你傷心嗎?”她問,眼睛依舊望着車離開的方向。
宋奇英觀察了一下姒白茶的表情,沒什麼特别的,他斟酌着回答,“傷心,但是……你還在就好,至少我們還有未來。”
出于私心,他模糊了用詞。
“你說得對。”她沖他笑了笑,逆着下午三四點的太陽,那笑容有點模糊,但宋奇英看着她,心跳還是無法抑制地加快。
姒白茶從口袋裡拿出了他的手機,屏幕亮着,上面是高英傑的消息,他問白茶姐怎麼樣了。
下面是來自自己的語音消息,姒白茶當着他的面發的。
——扣你雞哇,我是姒白茶。
高英傑緩緩打出一個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