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白捏斷的鉛筆芯紮進掌心。

"新同學宋書淮，從明德轉來的。"班主任敲敲黑闆，"林夏你坐第三組空位，宋書淮......"

"老師，我想坐那裡。"宋書淮指向鹿汐斜後方的座位，指尖擦過她晃動的馬尾，"風水好，适合學習。"

蘇沫翻了個白眼："适合看後腦勺吧。"

午休時的便利店冰櫃前，鹿汐蹲在自動販賣機前掏卡住的草莓牛奶，忽然有陰影籠罩下來。宋書淮屈指敲了敲玻璃，限量球鞋碾住她散開的鞋帶："鹿衡的妹妹就喝這個？"他晃着黑金卡，"西街新開的分子料理店，主廚是我家雇的。"

鹿汐擺手，很不耐煩："你覺得我對這個卡感興趣嗎？"

"那這個呢？"他忽然貼近，呼吸噴在她耳後，"如果我說，我對你一見鐘情？"

玻璃門外傳來易拉罐砸地的悶響。沈疏白站在樹蔭下，腳邊滾着變形的可樂罐，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林夏在實驗樓轉角攔住沈疏白時，裙擺沾着鸢尾花粉。"那個轉校生看鹿汐的眼神不對勁。"她将便當盒遞過去，"疏白，我們才是一起長大的......"

"讓開。"

"你明明最讨厭混混！"她突然提高聲音，"鹿衡在教務處有半米高的處分記錄！他妹妹......"

沈疏白猛地轉身，便當盒摔在鵝卵石小徑上。林夏看着少年離去的背影，珍珠發卡"咔"地裂成兩半。

夕陽将沈疏白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站在打印店門口，看着櫥窗裡鹿汐教宋書淮裝訂資料。少年故意将手指壓在她手背，銀戒硌出淺紅印痕。

"組長！"鹿汐舉着錯題本跑出來，"這道電磁感應......"

"不會。"沈疏白轉身走進雨幕，沒看見她愣在原地的表情。

宋書淮撐着黑傘踱來，傘沿水珠串成珠簾："他連你錯題都不管了？要不跟我去喝......"

話音未落，鹿汐沖進雨裡追上那個孤絕背影。宋書淮望着少女踮腳給沈疏白撐傘的畫面，突然碾碎掌心的薄荷糖。甜膩香氣混着鐵鏽味在雨中蔓延，像極了愛情最初酸澀的模樣。

晚自習的月光爬上鹿汐課桌時，她發現錯題本裡夾着皺巴巴的紙條：【别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