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就那樣呗,”男人擺了擺手,像是想起什麼似地探向前台,“給路隊升房!開總統套房!走我賬上!”
“别别别,”路桐珂趕忙推脫,“我這出來是私人性質,再說了哪能您勞神費财呢?我自己來就好了。”
“多大點事,”畢傲敬滿不在意道,“主要就是想跟您交個朋友。”
路桐珂連連說是:“不過我自己付了錢,這樣,我下次請您吃飯。”
“唉你這……”畢傲敬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他從旁邊抽了紙筆,唰唰唰地寫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遞過去,“我這個沒别的愛好,就喜歡結交朋友,那我今晚約你昂!”
“好。”路桐珂笑着将紙條收好,目送着夫妻倆人離開。
文芮青站在前台邊上靜靜看着,視線收回。
“您的房卡。”前台遞過來一張卡,“8688,左手邊上電梯後三樓走過去左手邊第六個房間。”
“謝謝。”文芮青回過神來,收走東西。
推開門,文芮青坐在床上:“這裡會有監聽監控嗎?”
房間裡開了暖氣,路桐珂單手脫掉外套搭在椅子上:“問過了,說是以私密性好聞名的,沒監聽監控。”
“話說你開這房間誰住?你住這?”文芮青打量了一下房間格局,往身後一倒,整個人躺在床上。
“又沒多少錢,”路桐珂随口道,“你想住可以給你。”
“特權階級就是好啊,”文芮青輕笑,朝站在床邊的人勾了勾手指,“富二代給點錢來花花。”
聞言路桐珂樂了:“我?特權階級?我是人民警察好嘛。”
“你還不有錢啊,”文芮青收回視線,擡眼看向天花闆,“上次那套西裝都多少錢了,你眼都不眨就買了好嘛。”
“再說了,你都被邀請去拍賣會了,還跟我哭窮?”
這事兒其實很好想,結合路桐珂對拍賣會流程那麼輕車熟路,文芮青也就那天回家路上腦袋轉了個彎就猜到了個七七八八——路桐珂背景八成也不是什麼好惹的。
“我本來沒打算去,”路桐珂微挑眉,沒想到文芮青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偶然事件罷了。”
“你待會兒怎麼辦?”文芮青沒再糾結,換了個話題,“去跟他們吃飯?”
“嗯,”路桐珂從衣袋裡拿出手機,照着紙條上的号碼輸了一遍後存了起來。
“你的手機号。” 他單膝跪在柔軟的床上,那一塊很快陷下去。
“嗯?”文芮青一時沒反應過來,盯着對面突然湊近的英氣面孔有些愣,“怎麼了?”
“我沒你電話。”路桐珂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機,“之前那個号碼打不通。”
文芮青确實換過電話号碼。當五年前接到讓他從市局下調到分局的一紙調令後,他就果斷地将電話卡折了換了個新的。他不是很想去回憶那段時光,以至于當初聽到市一隊下來協查的時候也是避之不及,恨不得當場鑽回車上。
不過路桐珂怎麼知道那個号碼打不通的……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怎麼,你真把我拉黑了?”路桐珂覺得好笑,“我就以為你那時候說說而已。”
“沒有。”文芮青光速反駁,生怕再誤會下去。他剛想報自己的電話号碼卻在話出口的一瞬間卡殼。
自己的電話号碼是什麼來着?
他大腦宕機片刻,拿出手機在聯系欄裡找到了自己——裡面除了幾個同事外,就隻有他自己。
這是什麼時候存的他忘了,但怎麼會有人忘記自己手機号碼的呢?
付甯明明說了自己的記憶不再會減少的,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文芮青忍不住蹙眉。
“怎麼?”路桐珂見他不說話,隻好湊過來。
文芮青歎了口氣,沒跟他解釋,報出了号碼。
路桐珂存好電話,躺在文芮青旁邊。
文芮青的側臉很漂亮,柔和的臉部線條勾勒出完美的鼻梁和唇峰,微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看着就惹人喜歡。
“能不能親你一下?”路桐珂這話幾乎是沒過腦子就說了出來。
這次的文芮青沒有發呆,但聽見這話的時候還是明顯愣了一下。
果然還是太心急了……
路桐珂幾乎是懊惱地後悔着自己的沖動。這種話是能随便講的嗎?
“這算是情侶正常該做的嗎?”文芮青偏過頭,碎發搭在床上。他看向路桐珂,有些猶豫地開口,“我不太清楚,你之前都是這樣跟我……呃……談戀愛的嗎?”
路桐珂沒想到他會這樣問,不自覺地想起了三年前的文芮青——
那時的文芮青嚴謹苛刻,對什麼都一視同仁,尤其是那雙眼睛,不論看誰都像是在看一灘死水。
但那樣古闆的人卻主動勾搭自己上/床,兩人沒有所謂談戀愛的過程,相處方式倒是更像炮/友。
現在對上那雙微棕的瞳孔,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實話,畢竟這種肉//體關系怎麼樣都是難以啟齒的私人事情。
“嗯。”路桐珂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回答。
“那就親吧。”文芮青聽話地閉上眼睛,眼睫卻止不住地微微顫動,像是振翅的蝴蝶,撲哧着翅膀。
路桐珂罪惡感油然而生,他莫名覺得心裡有一些地方突然變得酸脹,仿佛被人注入了大瓶白醋,稍不注意就潑灑一地。
“算了。”路桐珂歎了口氣,終于還是沒有再說什麼,“抱你一下行嗎?”
“你不是我對象嗎,”文芮青忍不住想笑,他主動伸出手,将自己挂在對面人身上,“那麼小心幹什麼?”
他用着哄小孩的口吻在路桐珂耳邊低語。
“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