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幫他,這就合理了。
“你接觸了宮中許多侍郎?”燕嘉木又問。
“哪有許多啊?”太初否認。
燕嘉木心想,如果隻有牧文墨,這叫太初的系統大可以直接說隻有一個,可他說“沒有許多”。
那就是有兩到三個。
他猜——尹澤也是一個,不管是從位分還是最近聖寵的趨勢,都繞不開尹澤。
或許還有江蕭蕭?他不一定。
“你能幫宜貴卿晉位,說明你很厲害。”燕嘉木試探道,“你的招數很新,陛下很喜歡。”
“是啊!”太初心想,反正他都猜到牧文墨了,幹脆拿牧文墨做正面例子好了,“我能幫牧文墨,自然也能幫到你。”
“你别擔心,我不會害你們的,這是我的工作,你完全可以拿我當老師,我們各取所需就好。”
燕嘉木不是擔心,他隻是習慣性的分析清楚。
這太初手段高超,審美獨特,還能把握陛下的喜歡,為何不自己入宮成為侍郎呢?是不能嗎?
等等,陛下。
燕嘉木腦子靈光一閃,抓到了重點。
“你覺得……”太初還要說什麼,燕嘉木打斷他。
“稍等一下,讓我思考一會。”
燕嘉木入宮四年,自認對鐘月有幾分了解,他的陛下向來是以朝政為主,不愛美色,又極其霸道的,不然她不會把前朝後宮隔成兩塊鐵闆。
從什麼時候開始陛下有變化了呢。
朝會時間修改,進後宮次數增多,晉位貴卿……似乎就是在最近。
燕嘉木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死死盯着光幕上的太初,冷不丁開口問他,“你能影響陛下?”
“怎麼可能?”太初條件反射般迅速搖頭。
他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哦?”燕嘉木偏了偏頭,狀似不解,“那為什麼陛下會晉宜貴卿的位分呢?如果喜歡,賜下賞賜不夠嗎?”
“說明他讨好到了陛下呀,你如果能叫陛下高興,也能晉位分。”這有什麼不對的?
“哦……”燕嘉木垂下眼睑,“這樣嗎?”
“當然啦!”
太初沒撒謊,他影響不了陛下,陛下是自己做的決策。
說明,後宮要變天了。
燕嘉木把腦子裡零散的信息串起來,再明白不過,不由勾了一下唇角。
陛下一直壓制後宮,大家不敢争寵,現在放開了,就是他的機會到了。
趁着其他侍郎還沒反應過來,他得搶先一步。
“你如果不信我。”太初還在争取。
“我不是不信你。”燕嘉木已經有了主意,他輕歎了一聲,裝作一副難過的樣子,“我隻是……”
“隻是什麼?”太初追問。
“我隻是……”燕嘉木動了動喉嚨,眼中流出的情意明顯極了,“我隻是不想這樣,你不懂陛下是多好的人,她值得世間最好最濃烈的愛。
“但凡是摻雜了一絲假意的人,都不配得到陛下恩寵。”
“我若是使手段,豈不是玷污了我對陛下的情意。”
原來是這樣,太初沒有太意外,他一邊感歎燕嘉木對仁明聖晞帝的愛之深,一邊松了口氣,道,“話不是這麼說的。”
“難道你對陛下的情意有摻假嗎?”
“當然不會摻假。”燕嘉木堅定搖頭,說出心底最真的話,“從遇到陛下起,我未有一刻不心悅她。”
“是啊,你不摻假意不就好了嗎,你依然心悅她,隻是讓她回應你,讓她更喜歡你,這有什麼錯呢?”太初振振有詞,心想,你們陛下巴不得你們多使點手段呢。
“你不想讓陛下更高興嗎?”
“我當然想啊……”燕嘉木一副被他說動了遲疑模樣。
“想就行了!聽我的!咱大大方方争寵,不丢人,這是咱的本事。”
燕嘉木思慮片刻,緩慢點頭,“你說的對。”
太初順利說服了燕嘉木,高興的不得了,“你先等等,我連夜給你做個全面評估,看看咱從哪方面下手。”
燕嘉木點頭,“聽你的。”
太初自己領了新的工作,忙碌去了,燕嘉木盯着燭火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太初可能不知道,他不是兩年前入宮的,而是四年前。
掰起手指數一數,後宮死了多少人?四年前的老人還剩幾個?他憑什麼能安穩活到現在,憑什麼燕家沒倒,他也沒倒。
燕家嫡子從來不是蠢人,愛意不假,他要争,也不假。
以退為進是不得已為之,也是他的手段。
陛下對後宮的限制放開,他完全可以憑自己一步步踏入高位。
可為什麼他要答應太初呢。
因為,他發現了——太初影響不了陛下,但他一定能聯系陛下。
說不定就是陛下叫他入的後宮。
他的野心要借太初之手藏得嚴嚴實實。
你看,陛下,我是酸楚多年後依然愛你,隻是被裹挾着向上的人兒啊。
你不憐惜我嗎?
榻桌上一柄玉制如意被燕嘉木握住手裡牢牢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