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恺撒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工作蟲喊了一聲。
工作蟲站在兩者中央,有些為難地說。
“殿下...審判還未開始前,這亞雌...”
恺撒被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逗得笑出了聲,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着的灰塵,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放心,我現在不動他。”
工作蟲嗅了嗅鼻尖傳來的濃郁雌蟲腺素味道,笑得有些勉強,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恺撒一把推到了旁邊。
薩金特依舊在兩者之間矗着,絲毫沒有給對面雌蟲讓路的意思,恺撒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一絲危險的信号。
兩雙相似的血色眸子對峙着,彼此之間寸土不讓。
薩金特的身體緊繃着,他垂在兩側的手微微動了動,由于空氣中濃郁的腺素味,古井無波的臉上難得帶上了幾分厭惡。
他毫不躲閃地與對面的金發雌蟲對視,像是一隻準備狩獵的雪豹。
他們誰都沒動,似乎是在等一個合适的時機。
“薩金特,沒關系的,讓我過去吧。”
突然出現的聲音戳破了空氣中的焦灼,恺撒冷眼盯着銀發蟲族肩膀上搭着的那隻手。
是亞雌的手,那隻碰過自己的手現在卻搭在那麼肮髒的一隻蟲族身上。
恺撒有點想把它連帶着這隻蟲族的肩膀一起從對方身上削下來,而他也确實這麼做了。
精神力刃片發動得突然,薩金特的瞳孔瞬間化為了芒刺。
他想要帶着身後蟲躲開卻發現自己被定在了原地,他擡頭便對上了目露寒光的雌蟲。
薩金特下意識要将身後的亞雌推走,卻未料身後的手一個用力竟是将他推到了一旁,這一下也堪堪讓他避開了那道要命的精神力攻擊。
精神力呼嘯着從面門處襲來,直直擦過了虞晏的耳邊,削下來一縷又黑又亮的發絲。
恺撒蹙眉看着好命躲過一擊的蟲族,剛想再動手,卻聽亞雌低聲說道。
“我們走吧,殿下。”
工作蟲聽到這道聲音才反應了過來,他慌忙上前,剛要開口,就聽自己身旁的雌蟲悠悠開口。
“你去前面,離我遠點。”
*
“你撿的那隻雌蟲還挺護主的,不過恺撒怕是要記住他了,你說他現在是想先搞死你還是先搞死那隻雌蟲。”
系統仗着虞晏沒辦法堵住他的嘴,肆無忌憚地開腔挑釁着。
“他就在後面,你要想知道自己去問他吧。”虞晏不慣着他,在後面如影随形的凝視中回敬着他。
系統冷哼一聲,在又一次沒讨上便宜後,他也學着虞晏慣用的套路,轉移了話題。
“虞晏,希望你在接下來的審判裡也能像現在這樣牙尖嘴利。”
“嗯,我會的。”
聊天申請被毫不掩飾的拒絕了,系統憋着一肚子氣就想下線,虞晏卻突然開了口。
“對了,幫我個忙。”
“不幫。”
“行,那我們一起死吧。”
“...你說。”
工作蟲在最前方帶着路,在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後,他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銀色門扉面前。
他朝着兩邊的銀甲守衛說了什麼,守衛點了點頭,轉身在牆壁的儀表盤上操作了起來。
大門緩緩打開的聲音像是一架生鏽的小提琴,悠長又略微刺耳的聲音在一片銀素的殿堂中回蕩着。
刺目的白光從門縫裡傾斜而出,原本喧嘩的殿内在一行人踏入的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梅菲斯·凱克穿着九翅神官的冕服坐在最高處的審判椅上,見到走進來的恺撒,他面色僵了僵,但還是起身微微點頭緻意。
梅菲斯帶着褶子的臉笑得有些僵硬,被大火燒掉了半截的鱗翅此刻似乎又有些隐隐作痛。
他頭一次有些因為自己純正的神官經曆而後悔,如果不是缺乏軍隊的履曆,追查新生閣下的任務根本不會落在老倫德斯手上。
他此刻完全沒必要來到這個該死的審判,去面對那個渾身倒刺的皇子。
梅菲斯·凱克就是那個倒黴的九翅官,因為恺撒放的那場大火在醫療艙裡活活躺了半年。
凱克家族原本因為這事是要和皇室死磕到底,但沒料到恺撒手裡的錄音把原本大好的局勢生生逆轉,反而給梅菲斯扣上了“蔑視聯盟軍”的大帽子。
聯盟軍内激進派的反撲差點把梅菲斯從九翅官的位置上扯下來,被軍雌那些野蠻蟲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年之後,再大的火氣也消了。
之後再見着這位殿下,他心裡的畏懼總是比厭惡多一些。
不過好在,今天的事應該會很快結束,他一點也不想和恺撒·蒙戈爾耗着,左右有弗朗斯和聯盟軍護着,他也做不了什麼。
還不如早早結束,看看能不能趕在老倫德斯之前打聽到那位新閣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