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清醒的腦子像是糊了一團漿,旁觀着不知名的火順着腦神經燒掉雌蟲所有的智商。
“怎麼,沒...”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的雌蟲,冷笑着就要開口譏諷,卻冷不丁地聽到了一聲“吱呀”的聲音。
虞宴眉頭一跳,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剛要一把搡開身上此刻智商歸零的雌蟲,翻身起床。
卻不料還是遲了一步,下一秒那道“吱呀”聲更明顯了些。
還沒等他掙開恺撒,身下那張破舊的木床卻是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地“輕響”,在恺撒一句罵聲還沒出口的時候,就“劈裡啪啦”塌了個幹淨。
頓時木闆倒塌的聲音和窗外一大早起來亂叫的鳥鳴聲混作一團,亂成了一鍋粥。
恺撒揮了揮面前揚起的塵土,被嗆得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望着一地的碎木頭,又看了一眼四周破破爛爛還挂着蜘蛛灰的房間,因為惱怒而宕機的腦子在這一刻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
這他媽的好像不是他的房間...
昨晚的記憶像是回馬燈一樣的灌進了他的腦子裡,短暫地寂靜才讓他漸漸察覺自己手裡好像還攥着什麼東西。
軟軟的,一點也不像雌蟲布滿了疤痕且一拳能打死異獸的拳頭。
他低頭望了過去,嗯...是這隻亞雌的手。下一秒,他聽到沉默了很久的亞雌緩緩開口說道。
“殿下..您可以起來了嗎?壓得我的手有點痛。”
虞宴剛說完這句話,身上就是一輕,壓着自己的那股力道驟然消失。
他眼睜睜地看着身上的雌蟲彈射起跳,竟是火急火燎地就推門走了出去,活像是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後面追他。
待門被一把關上,隻留下虞晏和一地的狼藉面面相觑。
虞宴覺得,他應該先去吃點早飯...
*
恺撒弗一掀開門,就看到了和根門柱似的矗在旁邊的長着鷹鈎鼻的侍衛。
見他望過來,裡德有些尴尬地移過了視線,弱弱地将通訊器舉了起來,像是要盡力撇清自己偷聽的嫌疑。
“殿下..那個今天是您去神殿的日子,我在房間裡沒看到您,值夜的侍衛蟲說..嗯..”
恺撒冷眼睨了他一眼,一把奪過裡德的通訊器,丢下一句“敢亂說就撕爛你的觸角”就大步流星地朝廊道另一頭走去。
裡德點了點頭,亦步亦趨地在後面跟着。
于是,他瞧着恺撒理都沒理前來接應的神官,在一把關上了飛艇的大門,又把身後要跟着他的一應蟲族全都丢在了身後。
飛艇在下一秒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白線,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一衆蟲族的眼前。
裡德望了一眼飛艇留下的尾氣,刻闆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他熟練地掏出了自己備用的通訊器給米歇爾發去了消息。
LD:殿下去神殿了。
早日退休(加急版):嗯,是到日子了,今天是你去接還是我去接,扔骰子?
LD:不,你去接。
早日退休(加急版):為什麼?不是一直扔骰子嗎?
LD:殿下沒讓我上飛艇。
早日退休(加急版):..你故意的,裡德。
LD:不是,我看到殿下從昨天帶回來的那隻亞雌房間裡走出來了。
這話法完,米歇爾的界面上連打了一排問号,過了良久,對方才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
早日退休(加急版):你說什麼?殿下從那個亞雌房間?
裡德低頭看了一眼連發了好幾條消息的米歇爾,頂着那張沒什麼表情的撲克臉默默删除了自己發的上一條消息,補充道。
LD:我沒說,你說的。
早日退休(加急版):?
*
A67型的飛艇在距離地面五十米的高空飛梭着,這種型号的飛艇室内有完好的供氧裝置,所以并未在隔離層内安裝轉換器與調壓器,故而通常情況下是不會開啟窗戶的。
但是此時此刻,飛艇駕駛艙的窗戶卻打開着。
風呼嘯着從窗外争先恐後地湧進來,飛艇内放着的零零散散的文件順着狂風朝外飛了個幹淨,遠遠望去像是一片片雪花打着轉從空中往下掉。
恺撒的一頭金發被狂風吹得亂舞,他的大腦在稀薄的空氣裡回憶着昨天自己幹的事,越想越不對勁。
昨晚他身上熱得難受,在冰庫裡待了四小時後才出來,但身體還是像個火爐一樣的燙。
他不喜歡帶精神力抑制器,那種脖子被鎖住的感覺讓他想發瘋。
研究所的蟲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他身上的毛病,除了讓他快點找到那隻雄蟲之外說不出一點有用的消息。
倒是碰巧來做檢查的雌蟲軍官瞄了一眼他的激素水平,叼着體溫計随口提了一句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呗,殿下把那個亞雌揣身邊當擺設不就行了,閣下一時半會找不到,亞雌還找不到嗎?”
研究蟲眼睛一亮,竟是一拍腦袋,附和起了軍官的話,于是便有了恺撒瞅着臉把自己的“臨時舒緩劑”扛回去的畫面。
帶都帶回來了,恺撒覺得自己難受了還忍着那不是傻嗎。
不過一想到那隻亞雌可能對自己抱着點别的心思,他就心裡有點别扭。
思想工作做了半天,過了許久,恺撒才掐着時間進了屋子,明明想好了待一會就走的,但怎麼還睡過去了?
恺撒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努力回憶着昨晚斷片後的記憶。
但是他絕對沒有去抓那隻亞雌的手!開玩笑,他抓一隻亞雌的手幹什麼?
所以,一定是那隻亞雌先抓他的!
該死的,如果不是趁着他不清醒,那亞雌的手那麼軟,他一把就能捏碎,怎麼...
恍惚間,恺撒竟是覺得自己的手掌心又熱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手心輕輕撓了撓。
亞雌的聲音像鬼一樣地纏上了他的耳朵:
“殿下..你壓到我的手了。”
他的臉不由僵了僵,暗罵了一聲,一把将油杆推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