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信息素都變得黏膩,海洋的信息素将清冷的雪包裹吞噬。
洛湫被對方摟在懷裡,隻感覺後脖頸貼上了一個極冰涼的東西,令他瑟縮了一下,随即他反應過來,那是止咬器。
冰涼的止咬器貼在他的腺體上,他才發覺自己的腺體不知何時變得滾燙,這份冰涼才異常明顯。
“不行……”信息素将整個花房覆蓋,洛湫勉強拉回一絲神智。
可空氣中,海洋和雪的信息素糾纏在一起,變得十分黏膩,那是契合度百分百的證明,沒有哪個易感期的alpha能夠拒絕。
貼着洛湫腺體的止咬器在一瞬間被強悍的信息素沖爆,鉗制alpha的東西就這麼一寸一寸化為灰燼。
下一刻,微涼的唇貼在了他的腺體上,利齒咬破他的腺體,注入大量的信息素。
洛湫渾身一震,從腺體處開始,仿佛有一道電流,一路順着脊柱蹿了下去,直到尾椎骨。
太刺激了。
但與此同時,洛湫心底隻有隻剩下兩個字。
完了。
他被标記了。
月光透過玻璃打在池子邊上,印出一片銀光,池子裡蕩漾的波紋也如同魚鱗一般閃爍着。
不知過了多久,洛湫的後脖頸被放開,他扭頭去看對方。
好看。
沒了止咬器,洛湫更清楚地看到那張英俊的臉上優越的五官。
洛湫見過那麼多人,不論是大街小巷裡的住民,還是被他盯上的任務對象,又或者皇宮裡的那些人,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眼前這個人。
藍色的長發垂落在池子裡,好似從古畫裡走出來的美人,明明剛剛咬得那麼兇,這會兒卻見他低垂着眼眸,唇邊帶了點笑意:“抱歉,我剛剛正在易感期,你一個Omega突然闖進來,還離我那麼近,我沒忍住,臨時标記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如果你有什麼不适可以盡管找我,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聲音也很好聽,大概是剛經曆易感期,這會兒帶着點喑啞,低沉得如同悅耳的大提琴聲。
“你……你是誰?”洛湫原本以為,這個池子裡的是華利亞帝國傳聞中的那個暴君,可當他看到鎖鍊和止咬器,便覺得自己可能認錯人了。
眼前這個溫柔又紳士的alpha似乎是一名特殊的囚徒,和傳聞中的暴君毫不沾邊。
“我叫楚異。”
洛湫緊緊盯着他,姓楚!
“楚異……你和楚勝是什麼關系?!”
楚異笑了一下:“他是我的哥哥。”
洛湫眸光頓時冷了下來:“整個帝國都知道,華利亞帝國隻有一位親王,他的名字叫做楚歡。”
楚異聞言,唇角的笑意似乎淡了點:“楚歡,他确實是個很好的弟弟,相比之下,我确實比較見不得人。”
洛湫一愣,眼底凝聚起來的冷意微微散去:“見不得人?這是什麼意思?”
他忽然想起池子底下的鎖鍊。
楚異重新提起了笑,淡淡道:“沒什麼,這個皇宮本也沒幾個人承認我,倒是你,一個Omega,深更半夜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洛湫經他一提醒,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有些過于暧昧了。
他整個人被水母觸手纏繞束縛着,被迫坐在對方的懷裡,仿佛被電流竄過的後背貼在那人的胸膛上,冰涼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的後背正在發燙。
他連忙掙紮了一下:“你放開我!”
好在楚異剛才應該确實是因為易感期才纏着人,這會兒立刻将他放了。
恢複自由的洛湫發現,被标記後的他身上毫無力氣,沒了那些觸手的支撐,他整個人都摔了下去,反而坐到了楚異的腿上。
感覺到那人的異常,洛湫的臉直接燒了起來,他撐着全身的酸軟與無力,離楚異遠遠的,惡狠狠地威脅道:“我得走了,标記的事……你就當沒發生過,不許告訴任何人。”
楚異看着他,問:“為什麼?”
洛湫想了半天,才終于想到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因為我是你哥哥楚勝的Omega,他要是知道你标記了我,我們兩都得死!”
楚異:“……”
他看着洛湫腳步虛浮,落荒而逃,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沉在海水中,靠着池子邊,格外慵懶。
周圍的信息素已經散去,s級的信息素威壓被他收回,他道:“進來吧。”
“陛下。”唐穆從外面走了進來,此地是整個華利亞帝國皇宮的禁地,其實也不能說是禁地,因為這裡根本沒人守衛,此處平時也根本沒有人,隻有楚勝易感期的時候才會到這裡來,恐怖的信息素威壓充斥整個玻璃房附近,沒人敢靠近這裡,就連他方才追着刺客一路追到這裡,哪怕再十萬火急,也不敢輕易踏進去半步。
楚勝瞥了他一眼,唇邊的笑意仍舊溫和,可眼底的那份笑意卻早早散去了:“什麼事?”
唐穆直覺在陛下面前走了神,連忙垂首道:“屬下失職,讓刺客進了皇宮,方才一路追那刺客到這裡,驚擾陛下,輕陛下恕罪。”
楚勝的目光仍舊看着洛湫離開的方向,不曾收回來:“沒關系,明天你就見不到他了。”
唐穆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楚勝的手上,那隻堪稱藝術品的手被水珠覆蓋着,往手臂滑落,腕間有青筋纏繞着,上面覆了一條抑制環,原本是用來抑制他易感期信息素暴亂的,但對于楚勝來說用處微乎其微。
沒人知道,這樣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上滿是劇毒,隻要碰到,當即斃命,信息素再強的人也撐不過一晚上。
“那刺客碰到您了?屬下該死!”唐穆收回目光,單膝跪下請罪。
楚勝的目光緩緩落到了唐穆身上,悠悠道:“不僅碰到了,吾還受傷了。”
唐穆頓時大驚:“陛下!”
他說着,就要起身去看楚勝,還沒站起來,擡頭對上了楚勝帶着揶揄笑意的目光,頓時定在原地:“屬下明白了。”
楚勝從池子裡站了起來,完美的身材與極高的身姿都給人無盡的壓迫感,他将手腕上的抑制環摘了下來,早在他标記那隻白貓Omega的時候,這東西已經報廢了,但超出人體負荷的電流仍舊在他腕上留下一片痕迹。
他習以為常,淡淡道:“刺客僥幸逃脫,皇宮戒嚴,唐穆上将,繼續搜捕那名刺客吧。”
唐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