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鬼魂作祟,像是自殺現場。
衛靈峬反應過來,一個箭步沖上前,試圖将女人拉上來。
女人的面孔浮在水面上若隐若現,在衛靈峬即将碰到她手的瞬間,一切都消失了。
衛靈峬站在衛生間門口。
身後穿來布布關切的聲音:“怎麼了,怎麼停下了?”
衛靈峬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強作鎮定,扭頭對大爺說:“請您回避一下,我們現在要在衛生間裡驅邪。”
大爺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但一瞬間又被壓了下去,他不斷點着頭,抱着小孫子去了卧室躲着。
衛靈峬關上門,對布布道:“剛剛我的天賦被動發動了,看到一個女人坐在浴缸裡割腕自殺。”
布布也皺起眉頭:“不是夜啼鬼麼,怎麼又冒出一個女人。羅北這不靠譜的家夥。”
“問題在于,她有沒有被救活,還是去世了?”衛靈峬臉色不太好看,“如果是去世了,那多半是她作祟。”
布布道:“你看清臉了嗎?說不定是女主人吧,我看她精神也蠻不好的,是不是當時産後抑郁割腕啊?”
衛靈峬沉思着:“剛剛打了個照面,我沒看清女主人長相。”
兩人推開門,老大爺估計一直趴在門上聽動靜,一聽到兩人出來,便連忙打開卧室門詢問情況。
衛靈峬道:“我們還得進女主人卧房看看,才能有定論。”
老大爺立馬應了下來,敲敲主卧的門:“小靜啊,小靜?兩位道長要進主卧看看,你不說話我們可直接進啦?”
裡面沒有動靜,也許是不想搭理老大爺。
老大爺拿出鑰匙開門,裡面才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有沒有禮貌啊随便進别人卧室?”
聲音逐漸接近,門被砰的一聲打開,重重摔在牆上。
衛靈峬看清了,小靜的眉毛粗而短,一雙淩厲的狐狸眼高高挑起,鼻梁矮塌。而浴缸中的女人分明是柳眉杏眼,鼻梁高而挺。
霎時間,衛靈峬如墜冰窟,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惡的羅北又謊報軍情。
衛靈峬向女主人一禮,撒謊道:“是我誤判了,根源并不在主卧。抱歉。”
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衛靈峬從錦囊中抽出一張空白的黃符,大手一揮在上面畫下了一堆亂糟糟的鬼畫符。
衛靈峬将鬼畫符交給老大爺,信口胡謅道:“此乃鎮宅符,貼在入戶門上可保平安。但厲鬼法力高強,恐怕僅憑此符是制不住的。還得捋清前因後果,方可對症下藥啊。”
大爺接過符咒,對着衛靈峬千恩萬謝。就是眼神閃爍不願意接後面那句話。
衛靈峬隻得明說:“您家近些年可發生過大事,凡有紅白喜事一并說來。”
大爺低着頭,言辭閃爍:“這些年除了兒子娶媳婦,就沒别的事了。噢對,還有我媳婦,生兒子時就已經難産過世了。”
衛靈峬眯了眯眼,很明顯,大爺沒有說實話。
她沒有戳穿,隻是說:“夜啼鬼恐不止一隻,小區裡可有其他人家,小孩也在晚上啼哭不止?”
大爺見衛靈峬轉移了話題,似乎是信了他的說辭,趕忙不遺餘力地把自己從小區情報處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腦說給衛靈峬聽。
衛靈峬将地址挨個記了下來,數一數,共計有九戶人家都出現了這種情況。
一下午時間,衛靈峬和布布一直在小區裡忙來忙去地“走訪”,東一頭西一頭的,腿都要跑斷了。
但是對她們來說一個好消息是,這九戶小孩均未出現像天天那樣的詭異狀況,隻是晚上啼哭不止。
夜啼鬼晚上才會現身,衛靈峬挨家挨戶排了号,留了聯系方式,承諾今天晚上按号處理。
随後兩人到小區門口大排檔坐下,吃着東西等待淩晨的到來。
淩晨時分,大排檔裡人聲鼎沸,還在喝酒劃拳侃大山,出來卻發現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
衛靈峬和布布走向第一戶人家。
其實另外九戶人家地理風水都不錯,氣場也幹淨,不會讓衛靈峬那麼不适。
在門外就聽到裡面小孩嗷嗷的哭聲,衛靈峬敲開門,孩子的爸爸帶兩人走進卧室。
衛靈峬提醒他們回避,關上門後,她抽出一張現形符,符箓生效後的飛灰飄滿了整間屋子,但唯獨天花闆上有一處空白,像是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占據着小小的空間。
衛靈峬抹了一把灰燼,點在自己的眉心。
一團渾身青紫的東西瞬間現行。
原來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胚胎,隻見它渾身皮膚皺作一團,應當是被羊水泡皺了。它正手腳并用地扒在天花闆上,惡狠狠地用尚未發育完全的眼睛朝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