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峬還沒來得及動作,那夜啼鬼已經一蹬天花闆,借力撲向了衛靈峬。
衛靈峬忙抽出一張火符,将其打向夜啼鬼。
沒想到夜啼鬼小小的身體極其靈活,在空中俯沖之時還能輾轉騰挪,避開了火焰。
衛靈峬眼睜睜看着夜啼鬼猙獰的面部越來越近,卻一時間抽身不得。
布布一把推開衛靈峬,一襲隐形衣兜頭罩下,夜啼鬼失去了衛靈峬方位,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轉而撲向布布。
布布舉起桃木劍跟夜啼鬼對戰,一寸長一寸強,哪怕這小鬼再靈活也一時不能近身。
而它背後的空氣突然有所波動,一隻手蓦地伸出,将一張定身符貼上了它的背後。
衛靈峬脫下隐形衣,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地欺負着小鬼:“你不是厲害麼,再皮一個我看看?”
那夜啼鬼龇牙咧嘴地朝衛靈峬哈氣,活像個小獸。
衛靈峬拿出縛魂燈,念罷咒訣,這小鬼瘋狂掙紮着,但即使再不願意也被收進了縛魂燈中。
轉頭,床上的小女孩已經停止了啼哭,坐起了身子,将手在嘴裡嚼來嚼去,黑葡萄似的圓眼睛好奇地看着門口的兩人。
衛靈峬打開門,門外等待的父母焦急地沖進門抱起孩子,竟真的不哭了。
他們對衛靈峬和布布連連道謝,女人甚至已經去拿錢包打算給她倆包紅包了,衛靈峬連連擺手,拽着布布飛速離開了。
走在去下一家的路上,衛靈峬撥弄着縛魂燈,把裡面的小鬼晃來晃去地折騰,高興道:“嘿,我感覺咱倆真是英雄,降妖除魔懲惡揚善!”
布布打了一年多工了,早沒有這種新鮮感了。
兩人如法炮制,很快就收了九隻小鬼,縛魂燈裡一群青紫色的小鬼爬來爬去,有的恨恨地看着外面的衛靈峬,有的則是互相鬧騰地打了起來。
布布問道:“現在呢,我們是回去交差,還是去天天家?”
衛靈峬想到天天那小孩的眼神就打怵,良久,她咬着牙道:“查!繼續查!”
衛靈峬将縛魂燈交給戰力更強的布布,讓她收好。随後兩人回到了天天家門口。
此時已經是早上六點多的樣子,天色逐漸變亮。
一個背着劍、穿着一身白色綢緞太極服的面色黧黑的大娘路過,看上去應當是要去鍛煉身體。
但她的眼神卻十分不友好。
大娘皺着眉迅速瞥了衛靈峬和布布幾眼,側着身子快步從她們身邊走過,嘴裡還小聲嘀咕着:“造孽啊。一大早真晦氣!”
衛靈峬和布布對視一眼,上前叫住大娘。
“阿姨,您方才似乎說什麼造孽、晦氣之類的話,想問問您這家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娘似乎不願意惹上麻煩,緊閉着嘴巴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别再跟着。
“我路過此地,發現這棟樓上空黑氣缭繞,是不祥之兆。而這戶人家陰氣最重。”衛靈峬一本正經道,“如若放任不管,最終将連累整棟樓的人啊!輕則破财,重則有血光之災。”
大娘聞言,仍舊半信半疑。
衛靈峬又補充道:“我觀您印堂發黑,近來是否腰膝冷痛、夜尿頻繁。這已經是邪氣入體之兆。”
大娘這才像見了活神仙似的,一轉之前嫌惡的态度,左右四顧一番,悄咪咪地把衛靈峬拉上樓,到了自己家中。
劍也不去練了,太極也不去打了,熱情地泡了一壺茶,拾了一盤水果,上貢似的擺在了衛靈峬和布布面前。
像是忌諱着什麼一般,即使就在她自己家中,大娘也壓低了聲音。
“這戶人家,可真是造孽啊。我就住他們樓上,有點什麼動靜我家聽得一清二楚,我老伴兒還有心髒病,那家夥給我們折騰得!”
大娘先發了一陣牢騷,才進入正題。
“那還是五六年前,樓下住進來一對新婚夫妻,小兩口一開始很恩愛的,隻不過過了一年,那媳婦肚子都沒動靜。
經常能聽見他倆吵架、摔東西的聲音,你想,我們住樓上都被吵成這樣,樓下不得更難受。
于是我們一合計,約了一個日子上門去勸勸,看看到底咋回事。那小夥子态度不咋好,倒是那媳婦,文文靜靜的,十分客氣地把我們請了進去,還跟我們道歉。
我們問原因,她說是因為一直沒懷上孩子,倆人着急,才吵起來。”
衛靈峬心中有了推論,那個浴缸裡割腕的女子,或許正是大娘口中的這位媳婦。
“過了不久,她公公就搬了過來,說是伺候他們飲食,讓他們安心備孕。小區裡的老年人時常聚在一起鍛煉身體,她公公也加入了我們。時不時能聽到他聊起自己的兒子兒媳。
過了大半年,那天他眉飛色舞地來了,說是在對面仁愛婦科醫院做了半年的試管,現在終于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