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清硯哥。”他低頭将洗漱用品擺列整齊。
透過對面的鏡子,隻見大高個喬慕嶼像個溫順的大型犬類,呆萌又拘謹的樣子,看了讓人直發笑。
俞清硯本想忍住笑意,可實在沒忍住,于是對着鏡中的呆瓜大笑個不停。
“怎麼了?”依舊是一臉蒙圈的狀态。
喬慕嶼滿腦黑線,他還在想着今晚要留宿在清硯哥家的事情,實在是緩不過勁來。
“沒事,我洗好了,你慢慢來。”
俞清硯神清氣爽地走出了洗手間,留下呆瓜一個人,喬慕嶼撲騰撲騰的心髒也終于有了平複的機會。
好緊張,明明隻是在朋友家留宿而已。
喬慕嶼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狠狠掐了掐臉頰的肉,實在是沒出息沒出息沒出息。
過了一會兒,俞清硯敲敲門,送來一套棉質睡衣。
“幹淨的,換上吧。”
喬慕嶼盯着手中的睡衣,似乎在考慮自己是否穿上合适。
俞清硯拍了拍他的手臂,“寬松款的,你穿的上。”說完将空間留給喬慕嶼一個人。
喬慕嶼麻溜地換上衣服,将自己換下的衣物整齊疊好放在門口的凳子上,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
除了褲腿稍微有點短,肩膀略微有些窄,沒什麼毛病,很合身。
天早就黑透了,俞清硯拉住了客廳的窗簾,又坐在沙發上看節目。喬慕嶼也跟着坐在旁邊,他暗中觀察着俞清硯的神色。看起來沒有先前那麼低沉了,他的手揪住沙發的邊緣,他很想問俞清硯那個事務所流傳的八卦是真是假,可又覺得自己開口問太過唐突奇怪。
“你在想什麼呢?”俞清硯看向身旁的人。
“我在事務所聽說了關于你的八卦。”喬慕嶼悶聲說着。
俞清硯挑了挑眉,新奇地問道:“我有什麼八卦?”
“就是……他們都知道你有個暗戀很久的心儀對象。”喬慕嶼終于将積聚在内心的疑問說了出來。
因為他發覺,清硯哥或許、大概、可能對自己也有點意思。畢竟沒有同性朋友會像他們這樣,如果真如他期望的那樣,那麼……
俞清硯盯着喬慕嶼的臉發笑,“我确實有個暗戀的心儀對象,不過不是他們讨論的那個人。”
喬慕嶼肉眼可見地落寞下來,很失落。
“不過,這個人你也認識。”
喬慕嶼在心中猜測,腦海中過了一輪又一輪慧雲事務所的女同事的臉。
但是,他突然之間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失去探索欲了。
“我有點不想知道了。”喬慕嶼淡淡地說。
俞清硯沒繼續這個話題,他打開手機,“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一下。”
“诶?”突然的話題跳躍,讓喬慕嶼一下子愣住。
俞清硯對着手機說話,“嗨,我想帶你認識一個很重要的人。”
随後,手機裡傳來了一個字正腔圓的聲音,隻是聲音聽着莫名的熟悉。
“好啊,他是什麼樣的人呀?”
俞清硯看了一眼喬慕嶼,和手機裡的聲音接着互動,“他也不算新朋友,他叫喬慕嶼,說起來你和他算是很有緣分。”
喬慕嶼呆呆地看着俞清硯和手機裡的人對話,好像有什麼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俞清硯将手機放在喬慕嶼的耳邊。
“喬慕嶼你好,我是敲木魚,很高興認識你。”
敲、木魚——
喬慕嶼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他接過清硯哥的手機,開口:
“敲木魚你好,你…知道俞清硯喜歡的人是誰嗎?”
話是對着手機裡那個被起名叫做敲木魚的智能體說的,但是眼睛确實牢牢吸附在對面的人身上。
“你好啊,這個問題有點超綱,抱歉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機械仿真的聲音再次在兩人之間迂回。
“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喬慕嶼熄滅手機,向俞清硯逼近。
“我喜歡的人就在我面前。”俞清硯沒有一絲猶豫,接着他又說道。
“可是他好像在親了我以後,還要和我當朋友。”
清硯哥是真的很狡猾……
喬慕嶼渾身忍不住地顫栗,他開心得幾乎要落淚,他攬住眼前的人,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他貼在那人的耳邊說:
“我喜歡你。”
俞清硯勾了勾嘴角,佯裝好奇的樣子,“你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我喜歡你,最最最喜歡俞清硯!”
兩個人相擁在即将進入晚秋的夜晚裡,第一次互通了彼此的心意。
在俞清硯手機的系統日志裡一百多條語音指令瀑布般傾瀉:「記錄和暮嶼第一次在家吃飯」「慕嶼的生日提醒」「慕嶼不喜歡吃辣」......每條記錄時間都停駐在深夜,有人趁着夜色,把心事拆解成一條條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