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噎住,有些出乎意料。
沐夕晚好心提醒:“尊上,注意人設啊。”
秋燃塵手上動作一頓,思忖片刻,用着僅二人能聽到的話說:“也對,那你陪我去?”
“我就不去了,你就将我放這吧,我還想吹吹風。”
他考慮一會,想到書上說寬容的男人最受待見,便猶豫着将她放下了。
“好,等我回來。”
“走吧。”他跟上那女修,心裡隻覺麻煩。
修煉上的事還得借用一下容玉的意識,那家夥可不好對付。
待他走後,沐夕晚蹦向了留在甲闆上的林清瑤。
飛舟上的風不大不小,将她白絨絨的毛吹得波光粼粼,乍一看到這可愛的小東西,林清瑤一肚子氣散了将近大半。
“兔子?”她最是受不了毛茸茸,一把将她捧在懷中,輕輕揉着那圓滾滾的腦袋,嗔道:
“什麼時候蹦上來的,膽子可真肥。”
沐夕晚被她揉的暈頭轉向,一哆嗦,搖搖頭,表示抗拒。
她是來吃瓜的,又不是來當寵物的。
林清瑤才不管,一邊揉,一邊望向遠處風景,涼風拂動發梢,也吹散了壞情緒。
沒多久,楚楓又不争氣地折返回來,站在遠處,抱臂朝她喊:“喂,林清瑤,我後悔了,三樣就三樣吧,隻要你把這三件寶貝給我,我就将你前天晚上跑我房間要我給你洗澡的事爛進肚子裡。”
“!”沐夕晚豎起兩隻大耳朵。
這麼勁爆?
林清瑤回頭,咬牙握拳朝他走去:“你還能再大聲點?”
“我告訴你,晚了。”
“你大可将此事宣揚出去,不過,毀本小姐名聲,屆時被我爹知道了,定扒了你的皮。”
說着,她徑直來到他身前站定,毫不猶豫地一巴掌甩了過去。
“下賤。”
空氣散開一聲清脆響聲。
林清瑤錯身離去,楚楓瞪大了眼,看着她的背影,氣道:“你說誰下賤!我那日廢了好大勁才将爛醉如泥的你喚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要你點報酬怎麼了?”
“我問你,怎麼了!”
他不過是想從她手中套點好東西,又不是真要出去胡說八道!
林清瑤懶得理他,其實她心裡有底,畢竟認識十幾年了,楚楓這王八蛋的秉性她還是了解一二的。
為保萬無一失,一開始的确是想給點東西堵他嘴,隻是這家夥貫會蹬鼻子上臉,讨價還價,占她便宜,沒門。
沐夕晚瞧着身後暴跳如雷的楚楓,心中啧啧,看來女主要和狗男主開始發展感情線了。
其實,林清瑤的性子她還挺喜歡的,實在不忍心看着這樣一個傲氣女子與其他人共侍一夫。
可惜啊。
後知後覺想到什麼,心中一咯噔。
等等,林清瑤那晚也喝醉了,還跑去了楚楓房間……
那不就很小概率會大半夜才送她回去,也就是說,她先前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她真的碰上了季淮安?
還被他咬了?
想到此,沐夕晚一激靈縮進林清瑤懷中,閉上眼,停止胡思亂想。
不不不,他傷重在身,肯定有什麼誤會。
入夜,甲闆上,十幾人圍在火盆前閑聊。
“沒想到,這次竟真能抓到幻妖,還成功獲取了妖界具體位置。”一男修興緻勃勃,滿臉憧憬:“那可是妖界啊,一個從小聽到大卻從未去過的地方,此生能踏足,真乃一大幸事。”
“别高興太早了,此行兇險,有沒有命回來還不知道呢。”
有人激動,有人憂心:“是啊,上一屆赴妖使團全是大能,都沒成功進行談判,說句不好聽的,咱們八成也得失敗,總之别抱太大希望,就當是去曆練一番,漲漲見識得了。”
見不少人紛紛附和,楚楓頓覺自己身負光輝使命,起身鼓舞道:“嗐,别灰心嘛,這還沒開始呢,怎麼就打了退堂鼓?”
少年爽朗的笑聲回蕩在風中:“在座的各位可都是修界天驕,哪能如此輕易認慫,傳出去怕是都沒臉回去了。”
“更何況,仙盟對我們寄予厚望,這次談判又事關百姓安甯,我們當不負所盼,盡最大努力鑄成才對啊。”
“這才像話嘛。”登時有人認同:“做修士的,什麼腥風血雨沒見過,不就是個小小妖界,有什麼好怕的?屆時你們誰也别攔我,我可還等着名垂千古呢。”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哄堂大笑。
“沒錯,上次沒成功不就是因妖族覺得我們大張旗鼓,太過嚣張,去的都是法力高強之老輩,才将所有人拒之門外了嘛。這回咱們去的可都是新一代天驕,又帶了數不勝數的見面禮,可謂誠意十足,成功率更大才對啊。”
沐夕晚趴在林清瑤腿上,聽着各種談笑振奮的聲音,開始回憶書中内容。
據說,下界攏共有四小界:凡界,修真界,魔界以及妖界。
界與界之間以界門相通,從而進行交流往來。然而,在這其中唯有通往妖界的界門不是固定的,甚至可以說瞬息萬變,除了妖界至尊者,外界其餘人皆無從知曉它下一秒将在何處刷新。
導緻妖族可以随時來到其他界,而其他界的人連妖界的門都找不到。
也正因此,不少生自妖界的妖仗着這一優勢,驅使分身來到凡間,害人精進妖力後再悄無聲息回歸本體,最後連其影子都抓不到,以至禍亂四起,百姓日日擔驚受怕。
而談判的主要目的便是讓妖界将界門訊息公之于衆。
不知何人先提起了比賽落榜者季淮安,現下的話茬已然變成了他。
“要我說,這位季道友不去也挺好的,畢竟當年隻有他母親——”
一記鋒利的眼刀終止了他的話,林清瑤聲音冰冷:“我師兄也是你能随意談論的?”
空氣瞬間凝固。
見狀,身旁楚楓連忙捂住她的嘴,笑着打圓場:“嗐,私下議論人确實不好哈,咱們換個話題,不如說說各自都帶了什麼法器吧。”
氣氛稍稍緩和後,他才松手,湊到林清瑤耳旁,壓低聲音提醒:“林大小姐,這可不是在宗門内,注意言行。”
旁的宗門之人,可不會慣着她。
林清瑤哼聲:“說我師兄,就是不行。”
沐夕晚則又陷入沉思,紅通通的眼珠一眨不眨。
季淮安的母親與上屆赴妖使有關……這倒是原書未曾提及過的地方。
原書對他的描寫,一開始便挂上了無父無母的标簽。
莫非,這便是他甯死也要去妖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