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晚來到容玉房門前時,聞到股濃重的血腥味。
她疑惑推門,下一秒,便對上一雙瞪圓的絕望眼珠。
屍體是名女子,此刻躺在地上,仰起的腦袋使其視線恰好瞄準門口,也就是沐夕晚站立的位置。
“晚晚?”屋内,秋燃塵訝然開口,忙将染血的手藏到身後,試圖解釋:“是她先惹我的。”
“……”
沐夕晚愣愣回神,擡起的腳又收了回去,強裝鎮定:“嗯,尊上的事,與我無關,打擾了。”
大清早的碰上案發現場,真倒黴。
随她避嫌後退的動作,秋燃塵的臉色愈發陰沉,與之同時,沐夕晚神奇地看見他頭頂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數字。
85。
這是何意?而且還在往下降。
84……83……
她腳步一頓,等等,莫非是那勞什子好感度?
尋思間,秋燃塵已閃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問:“你不信?”
沐夕晚沉默片刻,話不由心:“信啊,招惹尊上的人确實該死。”
“你說謊,前兩日,你見我殺人時,分明厭棄的很。”
得,這人是真有病。
好話賴話都不聽。
她強壓下即将怵起的眉頭:“那是因為,我覺得尊上說的話着實有理,像我們這樣身負仇恨之人,并不具備展露善意的資格。”
她定定望着他,聲音低沉卻有力。
對方依舊不買賬:“晚晚,你為何與我說話時總是一副愁容,同旁人就不這樣。”
他指的是季淮安,那日烤魚時,她與這人聊得十分歡喜,連那笑容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這令他覺得很不舒服,尤其是他們之間的關系。
夫妻……倆個聽起來就心煩的詞。
若非當初沒别的辦法,他絕不會允許她以這種方式混入修真界。
沐夕晚不知他又發什麼瘋,頓了頓,眸光真摯含魅:“尊上知道的啊,我和他們不過是逢場作戲。”
言外之意,與你才是真的。
秋燃塵開心了,臉上陰郁一掃而空。
隻是還未堅持兩秒,又變了回去,甚至比剛才更惱。
沐夕晚往後一撤,避開他的手指,下意識驚問:“做什麼?”
怎麼還上手的?
“你脖子上,是那個姓季的咬的?”他聲音急促。
“?”簡直不可理喻,她險些沒收住:“你胡說……尊上想多了,我前天和林清瑤喝酒,估計是迷迷糊糊間被她咬的。”
“可這上面就是他的氣息。”秋燃塵咬牙切齒:“他是狗嗎!竟然還咬人!”
沐夕晚有點懵。
不是,和季淮安有什麼關系?
她那日明明好好的喝酒,然後——等等,然後她做了什麼?
明瑤說她大半夜咻的一下飛了回去,難道不是林清瑤送的?
心中陡然産生一個大膽的猜測。
不會吧……
危機時刻,一弟子前來傳話:“師兄,飛舟已備好,可以出發了。”
“知道了。”秋燃塵語氣蘊着怒,待那弟子讪讪離去後,才看向心虛到連頭都不敢擡的沐夕晚。
他呼出一口濁氣,決然的聲音仿佛對其恨之入骨:“放心,待我此行找回流落的魔骨,恢複魔力,第一個弄死他。”
留下這句,頭也不回的離開。
沐夕晚歎息,跟上。
約莫一刻鐘後,這艘載着二十名赴妖使的飛舟,踏上征途。
即便容玉身為負責人,也不能徇私帶任何無關之人上船,因此沐夕晚被僞裝成了一隻雪白的兔子。
她被秋燃塵捧在懷中,站在甲闆上吹風,時不時聽他說些無聊的話。
最驚悚的時候,是他摸她脖子,一邊摸一邊施力磋磨。
那感覺就像是要将她活活掐死。
沐夕晚看着他頭頂忽上忽下的數字,無聲歎了口氣。
任重道遠啊。
系統回了信:[沒錯,那個就是好感度,可以助你更好的完成攻略任務,我肝了好久才肝出來。]
沐夕晚問:[隻有秋燃塵頭頂有?]
[暫時是這樣的,因為資源不夠。]
[另外,在妖界一行中,你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攻略妖王修尹,具體方式如下:以舞技引誘對方,後用定情信物的由頭騙取霖露镯。]
[還有——]别和季淮安走太近,這句還未打出,就被一道呵斥聲打斷。
“幹什麼呢!該起了幹活了!快走!”
皮鞭敲打鐵棍的聲音震耳欲聾,系統吓得差點丢了手中通訊器,連忙小心藏起。
“來……來啦。”
[知道了。]見它沒再發什麼,沐夕晚收回注意力,忽而瞥見樓梯上走來兩道熟悉的身影。
她在秋燃塵懷中扭了下身子,好奇地看過去。
隻見遠處,楚楓老大哥似的将下巴高高昂起,一臉得瑟,嘴角比AK還難壓。
對面的林清瑤則強顔歡笑,向他展示着各種天材地寶,像是在賄賂。
不對勁。
林清瑤的姿态在楚楓面前何曾這般低聲下氣過。
很快二人不歡而散。
恰好此時,有個不知來自何門何派的女修來到秋燃塵身邊,支支吾吾道:“……素聞容師兄博學多才,寬宏大度,我與幾位同門有些修行上的難題,不知可否向師兄讨教一二?”
秋燃塵揉着兔子軟毛,頭也沒回:“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