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水晶宮
“王爺!王爺!涿鹿來信!人皇來信了!”蝦兵翹着尾巴,着急忙慌地進入月涯的内殿,雙手捧上聖旨。
貝床上,月涯從幾個貌美鲛女的懷抱中起身,他滿眼煩躁地瞥過去,伸手抓過泛着熒光的聖旨,拂手展開聖旨,一字一行地看下去,月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簡直荒謬至極!符咒孤本與本族少君都已經獻給了帝煜,他還想要什麼?南海聖物?這是什麼東西!本王從未聽說!”
鲛女們紛紛退下,不多時,一位翹着鲶魚須的老者遊了過來。
月涯坐在王座上,眉眼之間全是陰霾,聖旨就漂浮在他身前,“二叔,依你之見,人皇意欲何為?”月涯不耐煩道:“本王從未聽說過南海聖物。”
二長老快速看完聖旨,他啊了一聲,驚吓道:“王爺!人皇恐怕想找借口攻打南海!所以這南海聖物千萬不要說沒有!否則就給了人皇攻打南海的借口。”
月涯眉心微動,他猛捶桌面,怒道:“那要如何?”
二長老靈機一動:“王爺,老朽聽說阿諾少君頗得聖寵。”
月涯納悶道:“帝煜喜歡笨的?”
二長老:“但是人皇似有隐疾。”
月涯微微眯眼,點頭道:“怪不得,萬年來,也未曾聽說人皇留有子嗣,呵。”
二長老繼續道:“想來是人皇與阿諾少君行房時力不從心,既然如此,老朽記得寶庫裡還留存一對千年龍角,對補腎助陽有奇效,不如送去涿鹿?”
月涯猶豫道:“這對龍角本王都舍不得用。”
二長老立刻跪拜行禮,高聲道:“還望王爺看在我族存亡之際,忍痛割愛!”
月涯擺了擺手:“送送送!但是龍角功效顯著,阿諾那個白癡…怕是消受不起,罷了,既然帝煜喜歡鲛人,那就再送個美人過去,同阿諾一起服侍帝煜。”
“王爺英明!”
月涯又道:“記得挑個聰明的過去,我們的計劃要開始了,阿諾…也得派上用場了。”
“遵命。”
典客司作為人族與妖族各方使臣往來的官署,設有行令總領全局,又内設輯妖處招攬人族修士,可抓捕在人族興風作浪的妖怪。
典客司如今的行令是褚家家主褚時翎。
自從靈力澤被神州,褚家世代修行,漸通妖語,擅與妖族溝通。褚家一百年前追随人皇,自此,人皇設立典客司,與妖族所有來往均交由褚家。
“意思是,現下交給你?”拐彎的聲音透露着主人的強烈不滿,“可笑得很!典客司從無妖怪當家做主的份!”
手執長刀的侍衛強烈不滿地注視着眼前的白瞳鲛人。
傅徵處之泰然地立于室内中央,他手中托着一卷聖旨,上面帝煜言簡意赅地表示讓傅徵在典客司挂個閑職,然後有什麼吩咐讓典客司全都照做。
長刀侍衛還在忿忿不平地是數落着什麼,在他身後,褚時翎蹲在地上,悠閑地喂着幾隻長尾鳥兒。
長刀侍衛忍無可忍地趕走那幾隻鳥兒,怒氣沖沖地褚時翎道:“褚行令!你聽到這妖怪說什麼了嗎?”
聽到“妖怪”兩個字,傅徵不虞地眯起眼睛,打量着長刀侍衛,看起來而立之年的年紀,周身冷硬肅殺,尤其是那把長刀,纏繞着絲絲縷縷的怨氣,想來斬殺過許多妖。
“梁副使稍安勿躁。”褚時翎施施然從地上起身,安撫過躁動不滿的下屬,他迎上傅徵諱莫如深的眼神,朝傅徵的方向走去。
正當梁寬嶽以為褚時翎會将傅徵趕出典客司時,這小子忽地俯身作揖,十分狗腿地笑道:“少君光臨典客司,下官有失遠迎,您請上座。”
梁寬嶽:“……”
傅徵從容不迫地走到上座,然後落座,支頤看向褚時翎:“褚大人太客氣了。”
“哪裡哪裡,少君屈就在此,下官喜不勝喜,往後還需要少君多多提點。”褚時翎笑道。
傅徵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道:“提點不敢當,不過典客司确實有需要整改的地方。”
梁寬嶽怒道:“你一隻妖怪!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傅徵不緊不慢地掀開眼皮,注視着梁寬嶽,梁寬嶽臉上的怒色不似作僞。
褚時翎趕緊拽住梁寬嶽的手腕,斥責道:“大膽!少君由陛下親自任命,你發什麼癫?”
梁寬嶽咬緊牙關,目光停留在傅徵手中的聖旨上。
傅徵順着他的目光落目在聖旨上,他微微擡起聖旨,往梁寬嶽的方向一送,饒有興緻地問:“你不怕妖怪?卻怕這個?”
梁寬嶽冷嗤一聲,拒絕回應。
傅徵輕笑一聲,不以為意道:“很好,保留住你的血性罷。”
被一隻妖怪以上位者的姿态打量,梁寬嶽屈辱地咬緊牙關,他攥緊腰間刀柄,冷漠地離開了。
等到梁寬嶽離開,褚時翎賠笑道:“少君莫要計較,梁副使嫉妖如仇,不隻針對您。”
傅徵收回目光,随意應了聲,然後道:“我記得前幾日你有一本百妖譜。”
褚時翎拿出來那本被傅徵變為百妖譜的“美人譜”,然後雙手奉上,“少君請過目。”
傅徵瞥過那本百妖譜,淡聲道:“後宮不養閑人,以後就将這些妖怪挂職在典客司名下。”
褚時翎:“呃…”
這就遣散陛下的後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