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解釋,她直接一把挂斷了電話,身手矯健的從樓梯上溜了下來,就看見一個在沙發上坐得歪歪斜斜的年輕男人。
心中慶幸蔣司憶今天下午去鎮上辦事情不在家,不然就她對自己好友尿性的了解,大概率是少不了一番糾纏。
瞧見來人,安東尼很熱情地湧了過去,張開手臂準備給自己好久不見的好朋友一個擁抱,“想不想我啊,念。”
沒時間和這人寒暄,孫念左顧右盼,确認人沒回來,她揪着旁邊這人的手臂,把他拉出了家門。
一口氣走到安東尼家門口,她才拍了拍胸脯,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你很奇怪啊,念。”将對方手裡抓着的衣料扯出來,安東尼心疼地用手撫了撫,“真不會被我說中了吧,你房間裡藏人了?”
沒理他,孫念靠在栅欄邊問:“你怎麼回來了?”
“事情忙完就回來了呗。”
“你那個從法國過來旅遊的小女朋友呢?”
聽到這話,安東尼一愣,腦海中篩選了一下自己近期有沒有談過這麼一号人物。
像是回憶起什麼,他拍了下腦門,恍然大悟道:“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念,你掉隊了。”
沒耐心和他掰扯這些過往情史,孫念站直身子準備打道回府,“好了,見也見了,沒事我就先走了。”
“哎哎哎,再聊一會兒嘛。”安東尼大手一揮把對方攔住,拉着她就往家裡帶,“賞個臉坐坐,我帶了禮物的。”
話都說到這了,孫念扶額,無奈地走了進去。
他家靜悄悄的,沒有人在家。
安東尼背着一個巨大的旅行包,像是卸貨似的倒在卧室地闆上,大咧咧地和她介紹一通自己去外面旅行買的一些紀念品。
他從裡面翻出了兩雙棕紅色的棉襪子,還有一條像是毛毯一樣厚實的圍巾。
默不作聲看着安東尼把所有東西在床鋪上一字排開,她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到底是誰會在盛夏時節送冬天用的物品啊。
這人還在洋洋自得自己挑選禮物的眼光,孫念在他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好奇地問:“你跑去哪裡旅行了?”
“冰島哦!”
像是才反應過來,他讪讪地摸了摸腦袋,“哦,我忘記現在這邊平均溫度是三十多度了。”
不過這個小插曲并沒有讓他變得沮喪,他樂觀地開口道:“這有什麼,襪子和圍巾都可以冬天的時候穿,又不會像食物一樣變質。”
“是的是的。”孫念敷衍地回答。
但好在這人送給自己的禮物還算能看,安東尼像是挖土似的将旅行包中的東西刨到最底,然後像是獻寶似的将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掏了出來。
孫念拆開一看,發現裡面是一本封面很好看的素描本。
她随口問了一句購買的店鋪是哪家,這才知道這本本子是他路過小鎮車站為了找零錢随手買的。
無語了幾秒鐘,孫念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我覺得你平時應該用得上。”安東尼一屁股坐下,對旁邊的人說:“雖然我買的理由比較倉促,但是還是很有誠意的喲。”
沉默片刻,孫念扯出一抹笑,“你忘記我現在不用畫了嗎?”
“我退學了,安東尼。”
霎時間,安東尼收回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
過了會兒,轉而露出另外一種更加溫和的笑容,“不就是退學嘛,多大點事兒,幹嘛說得好像和天塌了似的。”
他搶過對方手裡的那本素描本,像敲門那樣叩了叩封面上的硬紙闆,“畫畫又不是做作業,想什麼時候畫就什麼時候畫咯。”
他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孫念終于舍得正臉認真端詳一下這個近乎兩年沒見的好友。
要是按照人類審美來看,安東尼應該是占據了得天獨厚的優勢。
他遺傳了他媽媽柔和的面部結構。棕茶色的頭發,和他爸一樣深邃的綠色眼睛,漂亮的羅馬鼻,身材修長壯碩。
如果可以忽略這人的輕浮、愛撩,以及活潑開朗到有點缺心眼之外,他應該算是個風華正茂的帥小夥。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他爸戴維大叔的模樣,很不給情面地問道:“安東尼,你老了之後發福會是你爸那樣的嗎?”
原先吊兒郎當,總是站不直的人忽然跳了起來,像是隻被踩到尾巴的兔子,“我才不會成為一個老了之後養隻獵鷹到處亂蹿的老頭!”
“……”
看來這人确實對他爸的傑瑞頗有微詞。
像是想到什麼,安東尼的嗔怒順便被八卦替代,他湊了過來,擠眉弄眼道:“聽說你家今年來的客人是個漂亮的女士,是不是真的。”
“?!”
孫念眼睛瘋狂地眨動,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她聽見自己說:“沒有,一點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