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總是在這種時候!”大和守安定不滿地直撇嘴。
在他旁邊的加州清光拔出了刀,和好友肩并肩面向敵人,“嘛,雖然也在預料之中就是了。”
“這些時間溯行軍是為了阻止山南敬助的死亡而來的吧!”和泉守兼定低聲道。
堀川國廣咬緊了牙,“不論如何,都必須阻止它們。”
“正好,這就來大幹一場吧!”
鶴丸國永狂氣的高喝是戰鬥開始的訊号,純白的鶴躍入敵人的陣地,在漆黑的敵刀中輕盈的穿梭,雪白的羽織如白鶴展翅,每一次起落都會帶起一片雪亮的刀光,收割敵人的性命,
其他刀劍男士不甘落後,紛紛施展開身法如閃電般沖向冒着黑氣的時間溯行軍,本體撕裂空氣,伴随刀鳴斬向敵人——
砰!
短兵相接,刀刃毫不留情的撞向彼此,刹那間迸發出激烈的火花。
“為什麼不出招!”沖田總司緊跟在刀後欺身而上,身體全部的重量和巨大的沖力一起撞過去,撞得山南敬助踉跄後退,虎口發麻,險些握不住刀,
然而天才劍客的進攻遠沒有結束,他抓住對手無力防禦的空檔,毫不猶豫地緊跟着劈出一刀又一刀,刀刀重擊,
是和平日追求以快取勝完全不同的打法,
“隻是以為防守的話,山南大哥可就要死在這裡了!”
少年的語調因憤怒而顯得尖銳刺耳,一如他手中殺氣騰騰的刀,隻想要取下敵人性命。
直面這般銳利的殺意,山南敬助卻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打法,他在沖田總司的進攻下左擋右支,像航行在狂風驟雨上的一隻小船,随時都會被狂暴的海浪吞沒,
死在這裡,也無所謂,
激烈的打鬥迅速消耗了他的體力,山南敬助急促喘息着,目光從始至終都是未曾改變的平靜,
真是太可悲了,不論是這個陷入紛争永遠不得安甯的世界,或是投靠幕府、已經成為幕府走狗的近藤局長,
還是明明出身同門卻在這裡互相厮殺的他們。
鋒利的刀刃刺穿人體,自後背露出血色的刀尖,穿心的一刀為同戈相殘的戰鬥劃上結束的符号,流失的血液帶走全身的氣力,山南敬助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武器,任陪伴多時的刀自掌心墜落,
他虛弱地靠在沖田總司的懷裡,不顧前傾的動作會讓刀更深地穿透他的身體。
“山南、大哥。”
沖田總司咬緊了牙關,下颌因咬牙的動作而線條緊繃,有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殘存的那一點溫度很快變得冰冷,他空餘的左手扶在山南敬助肩膀,握着刀柄的右手依舊穩定,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底映出一片血色,
這位追殺叛徒的行刑人聽着耳畔的喘息逐漸衰弱,直至消散殆盡,
在微風拂過的某個瞬間,來自江戶的少年猛然瞪大了眼睛,
“無需挂心……這就是、我的選擇……今後,要好好活下去啊,我的弟弟……”
刀劍付喪神們熟練地斬殺場上骨刺嶙峋的怪物,在漫天消逝的飛沙中見證又一位新選組劍士的落幕,
“所以,這就是山南敬助的結局。”和泉守兼定環抱雙臂,遙遙望着少年從同伴的心口抽出武器,扶着對方的身體平躺在冰冷的荒地上。
“卡内桑……”堀川國廣擔憂地看了一眼青蔥羽織的青年,抿唇沒有說話。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沉默地看着沖田總司提着刀站在山南敬助的屍體旁,垂下腦袋,長久靜默地站在那兒,刀上鮮紅的血順着刀身滑落,一滴、一滴,無聲地融進大地,
曆史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充滿荒誕的舞台,一個個人物粉墨登場,咿咿呀呀唱一出熱鬧的戲,離場時卻沒有滿堂喝彩,隻孤身一人,無端現出幾分凄涼,
而刀劍男士,他們不屬于曆史,不屬于舞台,他們隻是無人知曉的過客,哪怕能夠溯回時空翻起小小一朵浪花,終會被流淌不息的長河吞沒所有痕迹。
又一滴血珠滴落,大和守安定再也壓抑不下内心激蕩着的沖動踏前一步,想要飛奔向心心念念的舊主,
他能夠感覺得到,沖田君在傷心!
這一次分開,之後再見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至少現在,讓他、
一隻手從側旁死死抓住大和守安定的胳膊,藍色的付喪神徒勞的伸出手,張開的五指無論如何都抓不住近在眼前的人,指縫間隻握住了空白,
“放開我!”大和守安定不甘心地掙紮。
加州清光兩隻手更加用力地抓緊好友的手臂,“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