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昭皺了皺眉,還沒呵斥出聲,就見院外匆匆走進來一個穿着考究的管家模樣的人。
那人似乎是來得十足的倉促,臨到了自家世子面前方才松懈了神經,隻是緊接着的一句話卻是震得人心神發暈,“宮裡傳來消息,說是聖上雷霆震怒,已将幾位牽涉其中的大人下獄了!”
尤瑾心中劃過不好的預感,不知為何想到了大理寺來人那日的場景,報信人也是如出一轍的倉促緊繃,就見申昭蹙着眉冷聲問道,“仔細說來!聖上為何震怒?又是哪幾位大人被下獄了?”
那人似乎被呵得冷靜些許,定了定神才緩緩道,“似是與……先太子一案有關。宮中傳信來時,聖上本已經傳了刑部與大理寺共同查證審理,可是成立的審查組裡卻獨獨撇去了兩司主事,刑部尚書沈大人與大理寺卿宋大人。”
頓了頓,那人才繼續,
“吏部尚書馮大人,禁軍營左副使文大人,還有大理寺少卿尤大人,工部侍郎陳大人。傳信的人說,陳大人忤逆聖上,觸怒天顔,已被就地斬殺,其他幾位大人暫時還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裡,等候問審。”
尤瑾腦子一嗡,似乎再聽不進旁的,隻那一句大理寺少卿尤大人一徑在腦子裡盤旋,半晌才聽着周圍一衆人一疊聲的“瑾哥兒”。
尤瑾閉了閉眼,勉強撐住三分氣,對着申昭道,“韶卿,我現在就先回府,想來宮宴有變,諸事雜亂,父親一時半會兒定然抽不出身回府,我現在就回府。”
申昭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連忙應下,安排人手就要快馬加鞭将人送到尤府。
尤瑾強扯出一個笑,“難為韶卿你今日還特地準備了那好些……”
“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了。”申昭眉頭豎起,佯作着惱,“這年都還沒過呢,有的是機會補上!況且我日後估計就常在京城的,還愁找不到好日子?”
尤瑾不再多說,心領了他的安慰,便隻攥着手,以排遣内心的躁郁不安,等着下人牽馬過來。
荀病白見着尤瑾似是沒有要帶上自己的意思,急道,“瑾哥兒我送你,咱們一道回去!”
“别來!”短促的冷呵打斷嘈雜,院中一時為之一靜,尤瑾深吸口氣,心思電轉急馳間,穩穩心神厘清了思路,
“你莫要胡來,先回侯府,也得将此事告知老侯爺一聲。表哥想來也還在宮中未曾回去,若是老侯爺已經接到了消息,府裡不能沒有你在!”
“可是,這麼大的事,不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
不待憂心忡忡的小表弟再說什麼,尤瑾擺擺手,翻身上馬。
“如你所說,那就更不能同我一道了。況且,既還不确定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你們最近不要上府。我若有事定不會與你們客氣,自會去找,咱們還是老辦法聯系,盡量不要在人前見面。”
點了點那一圈如自家遭難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的幾個,尤瑾眼神示意已經恢複冷靜的秦大狐狸将人看住。
秦序被一連串的消息轟得一時也有些頭腦發懵,但好歹也是經過事兒的,很快便沉着氣安撫快急得掉淚的韫哥兒,這會兒接到了尤瑾的眼神信号,“無礙,我們心裡有數,你快回府去吧。尤大人與璟哥不在,也得有個主心骨寬慰老大人與夫人。”
尤瑾聽了,當即不再說什麼,隻帶了自家帶來的人與那申府那位管家便驅馬急馳而去。
荀病白目露煩躁,申昭忙把人勸下,“瑾哥說的不錯,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回侯府,也好有應對之策,别被有心人抓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