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關鍵證據已經被刑技裝袋帶回警局。
紀明珠和今夏開門時,血迹還在原處。她們踩着刑技搭的橋進屋。
隻要有縫隙的地方,今夏都能鑽進去。但像書頁這種,她倒是能把自己壓扁插進紙頁之間,但沒光,看不清有什麼字。
因此,今夏隻知道盧芳家有什麼書,卻不知對方看過沒。
紀明珠循着今夏的話,翻出那幾本書。
扉頁都有落款。
看來盧芳是一個喜歡留名的人。
這本講的是産科。
紀明珠一目十行地翻,終于在一章講剖腹産注意事項裡看到劃線痕迹。再往後翻,順産那幾段标記了五角星。
紀明珠拿起另一本,外科相關。沒有折痕、也無筆記。
今夏:“那邊的紙箱子裡還有書。”
紀明珠小心翼翼地打開,灰塵彌漫。
裡面裝的大部分是精神科相關的。扉頁落款均是盧芳。
其中有一本,講到兒童自閉症。
自閉兩個字被她拿筆塗抹,下筆之用力,後面幾頁全都染上黑色。
兩人隻能通過前文判斷這寫的是什麼。
盧芳日記和這些書告訴她們一件事。盧芳對外宣稱的尚宗樂因腦膜炎發燒導緻智力發展緩慢,是假的。她不願承認尚宗樂從出生起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樣。
街坊鄰居還說過,從未見盧芳帶尚宗樂就醫。
紀明珠拉開床頭櫃,又去看茶幾櫃、置物架。
在DVD碟片盒子裡發現幾個隻标号沒有其它介紹的光盤。她放進盧芳的電視裡播放。
屏幕黑白的光抹去血的顔色。
這是一條順産的教學視頻。不知道盧芳是從哪裡搞到的。從碟片的劃痕可以看出,她播放過許多次。
今夏:“如果盧芳想生孩子,需要學這個嗎?”她大可以光明正大去醫院。
紀明珠:“除非她想讓尚宗樂替她生。”
紀明珠捏捏山根,撿起名片盒,“不管是不是想讓尚宗樂生,總要有個精子提供者。”
“盧芳大概不想讓别人知道。”紀明珠把名片都散開來,這樣今夏也能看。今夏邊看邊嘀咕,“如果是我,我會選地下的……”
比如,鴨子。
……
山河市夜晚娛樂很豐富。
有些地方掃完一次,過段時間春風吹又生。
保方踩掉煙,彈彈煙灰,至于渾身煙味,他是不處理的,他的好姐姐們,就好這股子男人味兒。
他平時都用心養着。
保方從水魚夜總會後門進去,路過鏡子仔細照照,把亂糟糟的頭發往後捋。不能太刻意,刻意就太讨好。他的姐姐們不喜歡那種讨好女人的男人。她們要man~
“呼,完美!”
保方再次為自己鼓掌。
“嘩——”
一罐啤酒破空而來,保方伸手接住,裡邊兒燈紅酒綠,音樂動感,有好些妖娆性感的人類跳舞。
最中間那電動馬達臀,是水魚的台柱子,叫保山。
這名兒不吉利,跟幾年前一個巨有名的殺人犯撞音了。
但老闆說,有的富婆就愛這種瘋狂,就叫這名,準火!
不得不說老闆就是老闆。
保山果然火得一塌糊塗,好些老姐姐點名要他。
保方認為是這名兒命裡帶火,不然為啥叫寶山的殺個人也能鬧得全國知曉?
但人保山覺得是自己的屁股得勁兒,自個的好兄弟給力。
保方也是保字頭。倆保,錢包厚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保方有個兄弟給有錢人當保安,也保字頭,賺得還是比他多!
保方很看不順眼保山。
往吧台一靠,拆了啤酒往裡灌。
酒保随意勸一句:“喝楞個多,等杆咋個伺候好姐姐?”
保方搖頭:“他爺爺的,不來!”
“哦?就你說那個,人傻錢多的?”
保方呵呵一笑,“遭麻子搶了。”
“咋可能!”酒保知道麻子,他們這兒新來的,長頭發,顴骨盡是斑點,五官也不咋地,老闆說他能火,就把他留下了。但他們這些人都覺得,可能嗎?長這樣?
沒想到人不聲不響地就把保方的搶了。
酒保看保方不想提,沒再問了。轉道:“欸。反正你今天沒事,待會兒一起吃點兒?”
保方咕嘟咕嘟把酒灌完了,點頭:“得!把保山屋裡那個喊上。哈哈哈,你說,老子把他婆娘睡了,他能哪樣?”
酒保眯着眼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保方跟他擊掌,舔舔嘴巴:“等我搞定了,跟你說。”
“要得。”酒保還在笑,“你可别花錢哦。花錢算啥子。”
保山婆娘也是幹這一行的,保山賺女人錢,他女人賺男人錢。兩口子都厲害得很,據說存款都能買幾套房了。
保方忌恨保山,心裡發誓哪天搞了他女人,不給錢,給他戴綠帽子。
他們這行是這樣的。一對的,給錢賣身不算綠。不給錢白睡才叫綠。
酒保約了保方,還叫了幾個女同行,再叫上今晚沒活的鴨子,一起往大排檔撲。
酒過三巡,保方深情款款地盯着保山老婆杜鵑看:“杜鵑,你真漂亮。”
杜鵑一巴掌糊他臉上:“你看你媽呢!”
保方被錘也不生氣。
女人嘛,有點小脾氣正常。特别是杜鵑這樣的女人。他理解。平時在老闆那裡做小伏低,到了他們這些人跟前,不得高高在上的找點機會發氣?
保方惦記着自己偉大計劃,對她更是縱容。甚至露出暧昧寵溺的笑。
杜鵑被他瞧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杜鵑翻個大大的白眼。
她頭發染成紅色,塗了紫紅色眼影,兩頰一對對稱的痣,唇色被酒水染得亮晶晶的。雖然深秋,但她仍然穿深v,裸|露在外的部位充滿活生生的人|肉味兒。那是一種奇妙的、生命的味道。
翻白眼也美豔無比。
保方笑得更加縱容,真是朵霸王花呢。
杜鵑舉起杯子:“幹他大爺。老子最牛!”
一姐妹響應,舉杯跟她碰了:“幹!老子最牛!”
一個個帶口紅印的杯子或高或低湊一堆,酒水飛濺,男的也舉杯跟上。
“操他媽的!”
“操誰媽呢?幹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