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就到了忠勇侯府。
懷瑜翻身下馬,到馬車邊扶着阿娘和妹妹下來。
鄭懷舒看着重新修葺過的大門,滿意地點點頭,轉過頭對着林夫人和懷瑜說。
“阿娘,阿兄快進去看看,府中多年不曾住人,我就安排了靈卉帶上工匠先來京都翻新了一番。”
“咱們的院子都是照着自己選的圖紙修的,想來阿娘和阿兄應當是會喜歡的。”
“除此之外,府中其他許多地方也都重修了,是阿娘會喜歡的風格。”
懷瑜扶着林夫人,聽見鄭懷舒雀躍的聲音,打趣她。
“哦~隻是阿娘會喜歡,看來是我這個阿兄哪裡做得不好了,不知我是何時惹了咱們家鄭大娘子不開心了?”
“阿兄~”
鄭懷舒走到懷瑜身邊,牽着懷瑜的袖子晃了晃。
林夫人看着兄妹倆的互動,溫溫柔柔地笑着,攬過鄭懷舒護着道。
“你不是哪裡惹了阿舒,你是看不上我們阿舒的設計,杭州府中你院子周圍的景緻可都是阿舒問過你之後修整過的,也不見你平日裡欣賞欣賞,誇贊一二。”
“如此這般,誰還要管你,隻要我和阿舒喜歡就好了。”
鄭懷舒連連點頭應聲。
“就是就是,阿兄又不愛賞景,若是又像在杭州時依照着阿兄喜歡的修葺,平白浪費了那麼好的景色,還浪費錢财。”
三人邊說着邊進了門,懷瑜看着眼前這雕欄玉砌、玲珑浮雕、精雕細琢的影壁和遊廊,不确定地說。
“這花費就很少了麼?也罷,你和阿娘喜歡就好。”
府宅内裡更偏向江南風格多些,頗有些一步一景、雕梁畫棟的意思,引了活水入湖,軒榭廊坊均是處處可見精緻巧思。
“花費又不是浪費,如今既是要在這裡久住,當然要住的舒心才行。”
鄭懷舒反駁道。
“再說,祖母當年有多會賺錢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娘以前擅經商的名聲也被阿耶到處宣傳,也就是到了我這才轉明為暗,可還有些在明面上呢。”
“而且這麼多年的家底兒,就算是祖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敗掉的,何況他當年花的還遠遠趕不上祖母掙的呢,若是裝潢得差了,恐怕才是要惹别人懷疑了。”
懷瑜一雙桃花眼無奈地看着鄭懷舒,溫聲讨饒。
“好啦好啦,阿舒大小姐,是阿兄說錯話了,就放過我這一回吧?”
鄭懷舒面上努力維持勉強的表情地點了點頭。
“行吧,就這一次哦。”
林夫人在一旁看着兄妹倆一來一往的,樂地輕輕笑出了聲。
懷瑜和鄭懷舒将林氏送到主院,一直陪着到用了午飯。
飯後林夫人精力有些不濟,對着懷瑜和鄭懷舒表示自己乏了,讓兄妹倆自己回自己的院子裡,該做什麼做什麼,晚飯也不必過來了。
懷瑜與鄭懷舒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懷瑜回去後,看着與之前住所不同的布景,不知為何卻處處透出一股熟悉的感覺。
等到進屋後仔細打量一番,才發現各處布局都是他習慣的樣子,雖然裝飾不同,可大部分他用慣了東西都在原來的地方。
懷瑜接過方甯奉上的熱茶,輕嗅茶香後品了一口,隻覺得茶水入喉,順流至胃,一直暖到了心裡。
——
接下來幾天裡,懷瑜忙得倒頭就睡,白天要去拜訪一些在京的故舊親朋和家中世交,還有幾位老師的好友,早起要做早課以免荒廢武藝,晚上還要溫習功課,做文章。
直到了四月中旬,懷瑜還要去拜訪最後一位。
這位是懷瑜的老師,也就是春鐘先生的至交好友,二人早年遊曆時相識,如今是落楓書院的山長,其學識淵博,桃李滿天下,自号昌年先生,凡讀書人大都尊稱其一聲昌年先生。
懷瑜的老師自五年前去杭州後就定居在那了,懷瑜此次進京他就将懷瑜功課托付給了昌年先生教導一二。
懷瑜帶着路上這段時間積攢的功課來到落楓書院,将其交給昌年先生。
昌年先生接過後粗略地看了一眼後放在案上,伸手讓懷瑜坐下。
捋了捋胡須,滿意地道。
“元正倒是收了一個好徒弟啊,這字極好,遒勁有力、雄渾疏朗,又不失清秀隽永,自成一派。”
“這文章也好,粗粗一看,也很是新奇工整。”
“這人也好,家風端正,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目光清正,心思純澈,氣宇軒昂,卻又溫文爾雅,好,實在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