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隻是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身影。”
“好像是妹妹,不過是男子打扮,剛又找不着了,許是我一時眼花看錯了吧。”
太子回過神來,帶着些不确定地回答懷瑜。
懷瑜聞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眸光閃動,細細地往對面尋找,未果。
欲要轉頭詢問太子,還是輕咬了下内側的唇肉忍住了。
太子回頭看他神色欲言又止,想來鄭懷舒本來是沒有出來遊玩的打算的,出言安慰。
“你别急,應該隻是我一時眼花看錯了,妹妹自來懂事守禮,又有分寸,不會是她的。”
“就算是她,想來或許是一時興起,就如同你我,今日乃是乞巧節,本就是小娘子們的節日,同友人出來玩玩也無妨啊。”
懷瑜收回尋找的視線,看了太子一眼,勉強按捺住心中焦急,點點頭解釋。
“嗯,若隻是遊玩倒也無礙,我隻是擔心她遇上了什麼急事,怕她有危險。”
“你不知道,以前在杭州時有一回我不在家裡,杭州有一世家想要打壓我家生意,派人綁了幾個大掌櫃想要逼迫東家出面,阿舒她找不着我竟然就自己去了。”
“誰知那家派來的人是個混不吝的,半點章法都沒有,竟然直接動了刀子見了血,好在我及時趕到,阿舒也帶了些人埋伏在附近,這才有驚無險,隻是我和阿娘被吓得後怕極了。”
嗯,應該是暗衛報上來的四年前那回山谷失火導緻好幾十人不幸喪生的事吧,帶的十幾人都是先忠勇侯嚴格訓練過的,拿出一個來打那幫烏合之衆,都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了,十幾個簡直就是遊刃有餘,見的都是對面的血吧。
虧得隻有一個李家偏房的二公子搭在了裡頭,哪有山林失火隻燃了那一片的道理,周圍還做了隔斷。
若非李家理虧不曾追究,不然哪裡遮掩的過去,也幸好離忠勇侯之死過了一年多,否則怕是要鬧到禦前了,修瑾還怎麼遠離父皇的注意,在杭州韬光養晦。
太子暗自沉思着,耳畔傳來懷瑜喋喋不休的聲音。
“你說她小小年紀的,膽子怎麼就那麼大呢,真真是讓人擔心......”
懷瑜正抱怨着,猛地一頓,想到太子方才說的話,倒是稍稍放下心了。
“你剛剛說,她今日是和友人一起,若是這樣,那倒是應該沒什麼事。”
“你可認得同她一起的人是哪家的小娘子?我倒是沒聽她說起過交了新朋友。”
聽見懷瑜的問題,太子收斂心神,下意識就要張嘴回答懷瑜,轉念想起鄭懷舒身旁那個高高大大的面具人。
那人身材高大,行動間陽剛氣十足,怎麼看也不像個小娘子啊,況且他隻是那一瞥間好像看見了妹妹的臉,确實也沒有瞧真切,若不是妹妹豈不是誤會大了,但既然修瑾問了,那也不能不回答啊。
太子糾結一瞬,小心觀察着懷瑜的神色,緩緩試探着回答。
“嗯,我看過去的時候,她剛好在戴面具,我其實并沒有看真切,還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妹妹呢,隻是覺得身形很像,你别太過擔心。”
聞言,懷瑜忖度了一下,神色尴尬,他好像是有些着急了。
太子見懷瑜臉色有些凝重,心下一突,改口安慰他。
“同她一起的應該是個年輕的郎君,所以我才說那人可能并不是妹妹,而是我看錯了。”
“不過你這樣也很正常,做兄長的嘛,都是格外緊張自家妹妹的,生怕她遭人誘騙了什麼的,以防萬一嘛。”
懷瑜本來還在尴尬,一聽太子說同行的人是個郎君,直接瞪大了眼睛,轉身就想跑到對面岸上去找人。
太子也急了,一把拉住他。
“冷靜,冷靜,那絕不可能是妹妹的,妹妹那樣乖巧,若有了心儀的郎君怎麼可能會瞞着你不是,那必會告訴你,讓你把關的。”
懷瑜被他拉住,勉強冷靜下來思考。
确實,不可能是阿舒的,就算是阿舒,這麼尋過去發作恐會傷了她顔面,且那人未必就是阿舒心儀的郎君。
思及此,懷瑜暗自咬牙。
太子見懷瑜不打算追上去了才松了口氣,嗓音委委屈屈的說。
“你答應了要彈琴給我聽的,不能食言。”
懷瑜一愣,拉着太子繼續往天外居去,心虛地溫聲安撫他。
“沒有,不會食言的,我們這就去天外居,可好?”
“好。”
太子順着懷瑜的力道走,朗聲回答。
——
天外居。
懷瑜之前來過一次,伸手揮退迎上來的掌櫃,輕車熟路地就帶着太子去了熾雲間。
進門後,懷瑜帶着太子坐下,拉動屋内的用來召喚小二的彩繩。
很快就有個仙童打扮的小二拉響了門鈴,懷瑜又拉了一下身側的彩繩。
門外鈴響,小二得到示意,推門進來。
“郎君,有何吩咐?”
“泰清可餓了麼?”懷瑜關懷地看向太子。
太子搖頭。
“沒呢,不如讓他們再上些酒吧,噢,還有,讓他取把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