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娘子的祖母是嘉慧郡主,也是位頂頂好的大善人,所以這鄭娘子勉強也算的上是皇親國戚了。”
“唉,這是與不是其實也沒那麼要緊,有哪個貴家娘子願意去和親,鄭娘子隻有寡母和一個哥哥,被推出來是遲早的事。”
“但是,不是說殿下很喜歡這位鄭娘子嗎?那......怎麼能讓她去和親,至殿下于何地?”
“他腦子糊塗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幾年對殿下越來越苛責,動辄責備,也不知道......”
懷瑜聽了一路的閑話,心裡一直往下墜,如同西斜的太陽,沒個着落。
回到忠勇侯府,懷瑜先去林夫人那裡報了個平安,聽了她好一通擔心的話。
有關于他的,有關于太子的,還有關于鄭懷舒的。
懷瑜勉強勸慰了林夫人安心睡下,出了林夫人的院門就直奔梧桐苑。
梧桐苑。
“阿舒!”
來了。
聽見兄長的聲音,鄭懷舒放下手中的賬冊,擡頭望向懷瑜。
看着他攜着濃重夜色而來,沒瘦也沒病,隻是有一臉的風塵,好像還有一點胖了?
嘴角漾開笑意:“阿兄回來了?”
“我們談談吧。”懷瑜走進屋子。
“好,盈袖你們都先出去吧。”
鄭懷舒含笑應下,打發了婢女出去,拉了懷瑜在椅子上坐下,又給懷瑜拿了點心、倒了杯茶。
懷瑜接過她手裡的茶杯,看了她這一番不知所措地忙碌,面色終究還是緩了幾分。
“坐下慢慢說吧。”
“好。”鄭懷舒悻悻地在懷瑜旁邊坐下。
接下來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審問。
“我聽說是東楚新皇點名求娶的你?”懷瑜面色淡淡。
“是。”這好回答,鄭懷舒連忙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如果沒她授意,她的名字就不可能會出現在和親名單上,懷瑜垂下目光。
“是......”鄭懷舒低下頭。
“什麼時候認識的?”懷瑜咬牙忍耐。
“三年前,在杭州的時候認識的。”鄭懷舒幹脆回答。
“怎麼認識的?”懷瑜挑眉。
“他為了求醫,找于大夫找到了杭州,被人刺殺,然後被我救了。”鄭懷舒立即回答。
“......于大夫早就知道?”懷瑜眉心一跳,怒氣積攢。
“沒有沒有,于大夫隻是幫我救了他,順便給他解毒,而且那時候我和他隻是有合作。”鄭懷舒急忙擺手解釋。
“......哦,那就好,我差點以為他有戀童的癖好呢。”懷瑜扯扯嘴角嘲諷道。
“阿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是三年前,我也是傾國傾城的美貌好不好,喜歡上我也不奇怪。”鄭懷舒不服氣的回嘴。
“哦,你的意思是他三、年、前,就對你起了觊觎之心了?”懷瑜氣笑了,刻意加了重音在“三年前”上面。
“我,我......我沒那麼說.....”說漏嘴了,鄭懷舒嗫嚅着敷衍。
“那你是什麼意思?”懷瑜擡眸盯着她。
“其實,是上回東楚使臣來的時候,他也偷偷來了,找我談個合作,就那個時候......”鄭懷舒絞了絞手中的衣帶。
“呵,好樣的,東楚王爺私自踏足我大秦境内,還潛到了京都,竟然還敢拐帶我妹妹。”懷瑜重重放下茶杯。
“沒,沒有拐帶,是成親......”鄭懷舒低頭偏過,躲避懷瑜的視線。
“呵,你還替他辯解上了,你說談合作,是什麼合作,讓你和親的合作嗎?”懷瑜怒極,笑着追問起剛剛放過的妹妹話裡的漏洞。
“......不是,是生意上的合作,他想要我幫忙奪取皇位,我就撕了一塊在東楚的‘肥肉’......”鄭懷舒強辯道。
“你還有理了,那你告訴我,你信中所寫的‘愛慕’,是什麼時候有的?究竟有沒有?”懷瑜對她的逃避不滿。
鄭懷舒不着痕迹地慢了一拍才開口回答:“......有,我就是上次一見他就心動了。”
“而且去年乞巧節他約我出去玩,我就算那時候決定嫁給他的,阿兄不是說,讓我一定要找一個願意用心陪我度過每一個節日的男人嘛。”
懷瑜眼睫顫抖,這是以前陪鄭懷舒過節時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