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天一天慢慢地,仔仔細細,顧念南學會了下象棋,折紙,連男孩子玩的攻城她也學了個有模有樣。但她還是最喜歡看書,由喜歡一個人看書,慢慢變成喜歡跟蘇憶北并排坐着一起看。才五六天的時間,竟已習慣了彼此的陪伴。
過了些天,解家的孫子解遠也來了,他是個外向陽光開朗的男孩子,比蘇憶北要大半歲。他們兩個男孩子本來完全可以玩到一起去,誰知蘇憶北竟要躲着解遠。
而且他躲的地方居然是顧念南外婆家,弄得顧念南一頭霧水。
“怎麼了?”
蘇憶北一進門就對顧念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要是解遠來找我,你就說我去了外婆家。”說完這句,他便跑去陽台上躲着了。
“南南,我找蘇憶北,他在你這嗎?”
“不在,他不是去外婆家了嘛。”
“是嗎?怎麼沒聽他說。好吧,那我自己去踢球。”
聽解遠說到踢球,顧念南差不多明白了蘇憶北為什麼要躲着他了。
“人走了,出來吧。”她一邊把大門關好,一邊沖陽台那邊喊了句。
“謝謝啦。我實在是不願陪他去踢球了,昨天摔破好大一塊皮。”他邊說邊往他膝蓋上看去。
的确好大一塊皮,都紅腫了,她看着都疼。
“擦藥沒啊?”
“沒找到藥在哪,但不想讓奶奶知道。”
“坐好,我去拿藥給你擦。”
好在顧念南什麼活都會一點,人家是久病成醫,她是久病成才。而且她平時也都很注意外婆把金瘡藥放哪,這樣不至于她自己受傷的時候找不到藥。若是家中無藥,她也會用土法子,要消炎就用牙膏,要止拉就喝醋,實在太厲害才會求助外公外婆。這些年,她都習慣了這樣照顧自己。
“你這個不能用創可貼悶着,不然會發炎得更厲害,我拿紗布給你包紮一下,但你别嫌棄我打的結,左手實在是很難配合。”
“明白,不包也沒事,過兩日就結痂了。”
“那不行,留疤多難看啊。”
“你很在意我留疤?”
“我、我在意什麼,應該你未來的女朋友在意才對。”
“哦,我不打算找。”
“你找不找不用跟我說。不過,聽說···”
“聽說什麼?”
“聽說這邊的女孩子都喜歡你,是不是真的?”
“這邊?那你也喜歡我?”
“為什麼這麼問?”
“你說的啊,這邊的女孩子裡難道不包括你?”
“自然是說除我之外的啊,算了,不跟你說,我去放藥。”
喜歡...是什麼感覺?喜歡一樣美食她喜歡過,喜歡一件東西她也喜歡過,那喜歡人...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她還真沒有喜歡過。
春去秋來,冬天一下子就到了。
南都的冬天裡很少下雪,即使是下,也是那種積不起來的小雪,許是越難看到就越覺得稀奇珍貴吧,顧念南非常非常喜歡雪,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雪更幹淨的東西了,可惜,南都始終沒有讓她看到過白雪皚皚。
顧念南記得在她去年的生日她就許了個心願,說想看一次南都下大雪。
這個願望應該不過分吧?
可能是神仙聽到了,便哈了一口氣,這會南都就下起了大雪。
但好巧不巧的是顧念南在前一天就感冒了,不能出門的那種。
很多時候命運都很會跟人開玩笑,比如生病的時候總能看到桌上有好多好吃的,下雨天出門總是忘了帶傘,明明很想買那本書卻被另一位小你好多的人給買走。諸如此類,還有好多好多...
但唯一讓她慶幸的是沒有發燒,隻是小感冒,她至少還能在房裡轉悠轉悠。
“南南,外面已經好厚的雪了,你可以趴窗口看看,也蠻漂亮的。”外公買菜回來與顧念南說。
“好。”
對呀,她隻是不能出門,又不是眼睛不能看。顧念南瞬間興奮地跪上了沙發,趴在窗口上認真地看着窗外那厚厚的白茫茫一片。
真幹淨啊,潔白到像是瞬間穿越到了冰雪國度。
就在顧念南還在感歎雪的潔白時,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男孩子出現在了純白的雪地裡,她起初以為是解遠,但又看了一會,看到那男孩子的手,她便一下子認出了那是蘇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