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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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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式微,忘乎間吳破鹽已領歲歲行至一小山丘下。

此處搭有一間簡陋木屋,積年累月的風沙将屋子表面啃食得朽爛,吳破鹽走近,推開木屋的門,“吱吱呀呀”的開門聲混雜進風裡。

吳破鹽拿起入門桌台上的油燈,左右張望片刻,回身對歲歲道:“郡主,屋内灰暗,煩請幫我拿下油燈,我去尋火折子。”

歲歲繞過吳破鹽的身影,望向其身後,但見屋内空曠,惟中心處置一高台,上頭擺放着一塊牌位及少許香火。

她遲疑道:“此屋是……”

“噢,叫郡主見笑了,此屋是用以供奉先母靈位,途經此地,我想進來拜一拜母親。”吳破鹽誠懇而答。

歲歲不便再問,手上接過燈盞,靜候于門欄處,吳破鹽躬身于屋内四處翻尋,嘴中不時念叨“放哪兒去了……”

他翻找着櫃台,動作裡夾着自小生于山野間的草莽氣,不慎将櫃台打翻,櫃中物什一應灑落在地。

吳破鹽回過頭看向歲歲,略顯困窘,手中慌忙拾起散落在地的物什。

三兩書冊、幾縷布帛、以及一個火折子。

吳破鹽将布帛塞回櫃中,一手捧起書冊一手拾起火折子在身上擦拭幾遍,爾後行至歲歲跟前,五大三粗地将書冊塞到歲歲懷中,自顧自拿回油燈,将其點燃。

在歲歲困惑視線下,吳破鹽隻字未言轉身來到靈位前,鄭重落跪于蒲團上,以家鄉習俗虔誠祭奠先母。

歲歲見狀收回目光偏身回避,殘陽順着高矮不一的山丘落下一抹晖影,稀微光柱裡依稀可見淡淡沙塵。

她就着落日的光影低眸探索起懷中幾本書冊來,手拈起書頁時便有栖息已久的塵埃飛揚而起,攜着陳舊的木味在鼻息間蹿舞。

而這些書冊也無非是“孔孟”一類的聖賢書罷了,她輕輕撣掉書上塵埃,正欲将書冊放回原處,壓于掌心底的那一本卻似乎不太尋常。

歲歲放下其他書冊,仔細打量着這一本的封皮。

這本書自表面上看來與其他書未有分毫區别,卻實在是過于清潔了些,書封上不見塵埃,若非是常有人使用,放置于這樣老舊的木屋櫃格中絕不能做到如此幹淨。

隻是這書本上并未标注書名,她輕輕拈起書頁一角,将要翻開,可旋即又猶疑地回頭看了一眼吳破鹽,深覺未經應允私看書冊到底有些無禮。

吳破鹽此時正閉着目,雙手高捧線香于靈位前深深叩拜。

歲歲思索片刻,終是收回了拈起書頁的手,卻是一陣大風作祟,幾本書俱随着大風翻頁。

書中字句呈現于歲歲眼前,注視着手中這本書冊,歲歲不禁蹙起雙眉。

這本書……或者說,這本軍中賬記為何會出現于此,那方才于軍帳内吳破鹽呈于江休言的那一本又是何物?

**

江休言拔劍指向來人,此人面上戴一戲面面具,惟有一雙深邃的眼顯露出來,他似乎是上了些年紀,眉眼旁布着深重的橫紋,但眼底眸光灼亮不可忽視,仿佛是豎立在沙場上綴滿天光的長矛矛尖。

江休言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殺氣并不重,哪怕是此刻迎着自己的劍鋒,他也未有一絲殺意外洩,然這絕不能代表此人不通武藝或庸懦無知。

如河流之于高山,不過腳下微瀾;高山之于蒼穹,不過乾坤一隙。

眼前這小小劍鋒,怕是根本未入他眼罷。

哪怕是隔着面具,江休言亦能感知到其面上該是如何淡定從容。

此人伸出雙指,輕輕夾住劍鋒,一股威壓之氣便透至整個劍身,他再開口時似乎略帶了些笑意:“殿下應是誤會了,你我非敵。”

江休言清淡掃了一眼那張戲面,旋即收劍回鞘,劍鋒于空中如流水般滑出一道殘影,觀這一段收劍之勢,戲面之下的那對雙眸中不由得升起些許贊許。

江休言:“你乃軍中人?”他随意翻掃了一眼手中的老賬記,“我怎不知軍中還有你這般人物。”

戲面人搖了搖頭,雙手合抱舉過額前,朝着江休言作了一揖。

江休言翻着賬記的手指微微一頓,擡目正色打量起戲面人。

戲面人仍然維持着方才的動作,這樣的一禮,不僅僅是在向江休言的身份作禮,更是在彰顯着——他是鄢國人。

在大鄢為質多年,江休言自然對此動作熟悉萬分,他合上賬記,仍作波瀾不驚般道了一句“免禮”。

就在下一瞬,江休言腰間佩劍再度出鞘,劍刃以疾風狂影之速揮向戲面人,劍光凜冽,宛若冬夜裡飄零的細雪般落下。

長劍落在歲歲肩前,歲歲挑眉看向四周,幾名士兵将其包圍,握劍蓄勢待發。

其中為首士兵喝道:“此乃我軍機密,不得私竊!”

方才還在屋内祭奠先母的吳破鹽緩緩走出,朝士兵揮了揮手:“都把劍放下,不得對郡主無禮。”

歲歲沉下眸子,遠山下殘日正正落滿,暗暗天色裡瞧不清那雙眸中的神情,可那一聲輕淡諷刺的笑聲在這座山丘下卻是再清晰不過。

歲歲舉起手中書本,反問:“這便是靖軍機密?”

吳破鹽負手,眉目冷硬,一改路上和善之态:“郡主,軍中賬記一向是國之機密,您貴為大鄢郡主,不應不懂其中輕重。”

手中的書冊還在随着烈風淩亂翻頁,她輕輕将一指搭扣于書頁字行下,不顧吳破鹽的質問,隻作一副認真捧讀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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