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沒有,沒有。
怎麼可能。
在走過前幾節車廂時,姚奉臣的心情還很輕松,到中間幾節車廂,開始變得奇怪,一直到最後一節車廂也找了個遍仍未看到秋亦柏的身影時,姚奉臣終于開始着急。
他甚至問了列車的乘務員,然而沒有一個看到秋亦柏。
怎麼可能呢,活生生一個人,怎麼會人間蒸發了?
他看了看任務面闆,剩餘車票上的“2”數字仍未變化。
裡世界沒有人,他回表世界了嗎?
他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于是匆匆又離開表世界,回到原列車。
隻是這次,他再也沒有輕松自得的心态了。
回到裡世界時,仍是夜間,那些鬼怪酒足飯飽後又再度消散開來,整條列車鴉雀無聲,十分安靜。
姚奉臣這次觀察得十分仔細認真,一路走來,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藏人的角落。
他看到了鄭眠。
她輕倚在牆壁上,看着窗上玻璃,一個人,悄無聲息。
“你在這裡幹嘛?……算了。”姚奉臣沒再問;“你看到過秋亦柏沒?”
“……他去一号車廂的方向了。”
鄭眠仍舊望着玻璃,心裡閃過方才秋亦柏說過的話。
“如果姚奉臣問你我去哪了,你就告訴他我在一号車廂。”
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鄭眠還是這麼說了。
“這臭小子,别讓我逮到他……”
姚奉臣提起腳步就往一号車廂的方向去,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任何玩樂的心思了,隻想快點結束這個世界出去。
他甚至把鄭眠的情緒問題全部歸結于這個副本本身。
内心怒火一重翻過一重,姚奉臣豈會不知秋亦柏在故意躲着他,甚至是耍他玩。
說不定,他已經開啟了陣營任務,知道了姚奉臣的謊言。
他的腳步越走越慢,最後停了下來。
他想到一個事情。
即使秋亦柏接了陣營任務,那他也僅僅知道自己在騙他,或者加入某個陣營,卻不知道自己的具體任務是什麼。
他肯定也有自己的陣營任務,隻要自己知道了他的任務目标,不就可以逼他出來見自己了嗎?
自己的任務是銷毀車票,如果秋亦柏的任務也和車票有關,那就更好辦了。
他如今手握五張車票,要着急也是對方先着急才對。
而且……在它的陣營加持下,自己全然不懼那些鬼怪,可以說是毫無性命之憂,根本沒必要急着去找他,反而會上對方的當。
理清其中關節,姚奉臣再次恢複了冷靜。
他沒有再朝一号車廂走去,現在,秋亦柏在哪并不重要,搞清楚他的任務把車票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這麼想着,姚奉臣又回到了四号車廂。
鄭眠依舊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像一株枯萎的樹。
看他這樣,姚奉臣心中難受一閃而過,但還是被自己壓下去了。
鄭眠現在已經不傷心了,自己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情緒,沒必要再為她莫名難受。
“秋亦柏剛剛來過是嗎?”
“嗯。”
聲音很清,也很冷漠,仿佛二人是陌生人,所以全然沒有多餘的情緒。
“你們有說什麼嗎?”
“……有。”
“他說,他發現了陣營任務,問我是不是也接了,我說是。”
“他還問我,是什麼陣營,陣營任務是什麼。”
“你都說了?”
姚奉臣皺眉問道,内心一股不安感覺忽然湧上心頭。
“他早就猜到了,隻是跟我确認一下,你暴露的太多了。”
最後一句話讓姚奉臣恍惚間回到了二人剛相識的時候。
那時,二人也常常因為劇情任務互相合作,商量對策,也會分析隊友行動與自己的漏洞。
他知道,鄭眠一直很聰明,許多地方看得比他更加通透。
正是因為太通透,她才活的更加痛苦。
自從章丘凝死後,鄭眠幾乎沒有跟她交流過任何任務相關的話題,每次談話總是以沉默和争吵結尾。
“放心,我還沒傻到那個程度。”鄭眠扭頭看他,“我沒跟他說完……”
-
六号車廂。
當秋亦柏蹑手蹑腳走進這裡,如他所料,因為食物聚集起來的詭物們此時已經飽餐一頓而後各回各家。
隻有餐車制作間的乘務員還在低頭處理雜物,清理桌面。
秋亦柏來到制作間的服務台窗口,用手輕敲桌面。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