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410列車分為表裡世界兩個空間,裡世界是它仿制的空間,亦是屬于它的領地。正常玩家進入會被它的氣息影響而産生異化,不過如果已經加入它的,便可無視這條規則。
與其他徹底喪失自我意志的詭物不同,作為“它”意志的代行者,姚奉臣可以自由進出表裡世界,而不受時間影響。
前提是,需要一個媒介。
畢竟隻是代行者,他本身并沒有撕裂空間,搭建橋梁的能力,他要做的事找到表世界通往離世界的那扇門。
六号車廂。
裡世界唯一缺失的一節車廂。
進入六号車廂後,姚奉臣直接無視那群在車廂内聚集成團滾動的怪物們,而是短暫停留後,再次打開了車廂們。
意識到手上的門把手冰涼刺骨後,姚奉臣會心一笑,推開了它。
一個能夠在裡世界随意行動的人,要找到一個在裡世界走幾步便全身腐化的人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跑吧,跑吧,再多跑幾步。
最好等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體力不支,呼吸困在,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為什麼大家總是這樣不聽話呢?
章丘凝是,鄭眠是,崔昊天是,秋亦柏也是。
他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的錯誤了。
裡世界将成為他的葬身之地……
在姚奉臣走出六号車廂過後幾分鐘,秋亦柏忽然在六号車廂現身。
在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後,秋亦柏先是心裡一驚,随即便很快發現,它們對自己并無攻擊性。
相反,它們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存在,隻是圍成一圈又一圈,無意義地吼叫着,前後推搡等待着。
等待着?吃飯?
秋亦柏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把鬼怪和吃飯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邊的詞聯系起來,隻是面前的場面實在是詭異,被鬼怪圍住的中心區域,幾張桌子被拼湊起來,上面點着一根燃燒的蠟燭。
很快,秋亦柏等到了自己想看到了。
之前給他上加料牛奶的服務員一臉神秘兮兮推出一個餐車。
一個足足有一張圓桌大小的餐盤上,幾大塊腐肉被切成細緻的薄片,透着紅色血絲與黴點的肉片,經過精緻擺盤,俨然變成它們眼中無比美味佳肴。
如果上面沒有發白的小蟲和飛舞的蒼蠅的話。
然而那鬼怪們卻發出迫不及待的聲音,似乎急迫難耐。
在服務員将那碩大的餐盤放在桌子上時,似有所感,目光穿過層層堆疊的詭物,看向車廂門的盡頭。
空空蕩蕩,沒有人類存在。
是錯覺嗎?
服務員沒放心上,低下頭擺放食物,夜間仍在繼續。
此時,秋亦柏已經從六号車廂悄悄溜走,他一路朝着列車尾端走去,思考着對策。
姚奉臣現在應該多少已經發現不對了,應該會想辦法進入裡世界找他。
剛好可以借着這個機會,看看他的陣營具體有哪些能力。
除了不被詭物攻擊,知曉陣營規則外,姚奉臣還有什麼底牌呢?
說實話,當秋亦柏知道陣營任務之後,已經多少猜到行事雷厲風行的姚奉臣的任務是什麼了。
怪不得他會如此有恃無恐,開局便幾乎知曉全部劇情,與其他玩家拉開了巨大信息差。
如果他别這麼惡趣味想操控他人,憑借他的武力值和影響力,說不定此刻已經結束了任務也差不多。
不過既然他給機會了,那秋亦柏也要牢牢抓住才對。
四号車廂,秋亦柏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鄭眠。
她一個人拿着老舊手機,借助那微亮的光線,在車廂内尋找什麼。
瘦削而單薄的背影,更襯得遺世獨立。
大火曾将這裡付之一炬,然而此時,不知是不是秋亦柏聞習慣了,空氣中那股刺鼻的焦油味消散了許多。
她找的很認真,每一處角落,堆疊的灰燼,焦黑的部件都要去認真看看。
“在找什麼?”
鄭眠看了過來,昏暗的光線讓秋亦柏看不清她臉上的具體表情,隻是對方久久沉默讓秋亦柏意識到了不對。
鄭眠,一個直接告訴自己姚奉臣不可靠的,姚奉臣的同伴。
他一直覺得二人關系很有意思,朋友不是朋友,仇敵不是仇敵。
“鄭眠?”
她移開了視線,冷漠得秋亦柏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你回來了。”鄭眠說。
她的聲音不對。
雖然之前也是如此毫無起伏的平靜語調,但秋亦柏能感覺出來明顯不同。
之前的平靜,是高傲不屑,如今的平靜,更像一潭死水。
“你……沒事吧?”
“嗯。”
很明顯,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鄭眠受到了某些刺激。
考慮到二人算不上友好的關系,以及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秋亦柏認為自己還是先行離開比較好。
隻是這個念頭剛起,另一個想法緊随其後出現。
秋亦柏停住了腳步。
“鄭眠,我們聊些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