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吩咐道:“晚晚,現在打電話,和他分手。”
蘇小晚雙手握成拳頭,不忿道:“您說過,我可以和同齡的男朋友好好交往。”
同齡。
男朋友。
一個詞比一個詞刺耳。
“這話是我的說的。”
那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對小麻雀的興趣,足以滋生嫉妒的情緒。
顧淮之輕笑一聲,“但現在我反悔了。”
蘇小晚不是真的沒脾氣,她心裡怒罵“憑什麼?”世界不是圍着你轉的,她梗着脖子道:“不要,我不會和男朋友分手的。縱然我貧窮、無權無勢,可我是自由之身,随時可以辭職。你不過是我老闆,不能對我工作以外的事情做任何要求。乾元沒有要求女員工單身,您現在要新添一條規則嗎?”
顧淮之深深地看着她。
蘇小晚沒有退縮,縱然害怕也分毫不讓。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自王總那件事之後,蘇小晚對成年男性其實有一種骨子裡的懼怕。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在顫抖。可哪怕眼睛裡水霧彌漫,還是遮擋不住堅定的光芒。
害怕和恐懼雜糅,倔強和正義交織,讓一雙不大的眼睛變得出彩。濕漉漉的如林間小鹿,這種草食動物見到獵人的時候,就是和她一般的眼神。生機勃勃,讓人憐愛。
“我有信心加上‘單身條例’,乾元也不會上新聞。”
顧淮之率先開口,打破火藥味極濃的氛圍。談判中先開口的人難以掌握主動權,要是在談判桌上會是一個重大失誤。可他并不後悔,繼續道:“可那樣的話,你恐怕會直接辭職。”
蘇小晚說:“我現在就要辭職……”
她說話帶着鼻音,讓顧淮之恻隐之心更濃。恐怕他剛才再慢一些開口,這姑娘就會扛不住哭出來了。
饒是如此,眼眶裡打轉的眼淚還是掉下來。
蘇小晚覺得丢人,擡起手臂胡亂擦拭眼淚。忽然,她聽到“揪揪”的聲音,好像是鳥叫聲。
可屋裡怎麼會有鳥?
蘇小晚擡起頭,看到一隻翠綠色的鳥兒正圍着打圈。
顧淮之笑着說:“你朝它伸出手。”
蘇小晚滿心疑惑地伸出左手,翠綠色的鳥兒收起翅膀,落在她的手心裡。奇異的觸感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用力了,小心翼翼用另一隻手去撫摸鳥兒的羽毛。
小鳥靈活地轉動着頭,特别親人,一點也不閃避。黑曜石一般的豆豆眼散發着無機質的光芒,沒有一點生物眼眸的靈動感。
“這……這……它好像不是真的鳥。”
“真聰明,這麼快就發現了。”
顧淮之不吝誇獎,介紹道:“這是一隻機械鳥,公司新研發出的一款電子寵物。它可以用手勢進行控制……”說着,顧淮之以手做槍,對準小鳥,口中發出“嘭”一聲響。
小鳥應聲倒地,躺在蘇小晚的手心裡。
小鳥是冰涼的,沒有溫度的。蘇小晚觸摸它的腹部,摸到柔軟的矽膠和堅硬的金屬。全副心神都被機械鳥俘獲,好奇地問道:“那它會說話嗎?”
“不會,”顧淮之食指一勾,小鳥搖搖晃晃站起來,飛到他的手心裡。
“加載語言模塊很簡單,但會說人話不像真鳥,與研發的目的相悖。不要怪模怪樣的,有話就說。”
蘇小晚嘀咕道:“非教真鳥說話,不讓假鳥開口。可真行。”
“這就是商機了。”
顧淮之一揮手,小鳥展翅飛起來。
“你不喜歡口紅,我把鳥送給你。”
蘇小晚面色一變,“請您不要開黃腔!”
顧淮之微微一愣,他難得會跟不上别人的節奏。接着,他反應過來,捧着腹部大笑起來。
蘇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