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喚起她的記憶,讓她認出自己。
在田巧一瞬不瞬的注視中,姜小雨嘴唇翕動,冷漠的眼神在夜色裡沒有太多的變化:“哦,沒關系。”
她毫不在意地轉身,自顧自在夜色中行走。
田巧雙目微張,她竟然在剛剛那麼近距離的對視下都沒有認出自己。
田巧忙跟着她問:“我之前怎麼沒在這棟樓見過你?”
她用的不是質問的語氣,而是像一個八卦的鄰居,遇見人就要聊兩句那種。
姜小雨的頭發遮擋着她的側臉,田巧在旁邊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聽到她冷淡地回:“我剛搬過來。”
田巧沉默了一會兒,心裡想了想接下來要說的話,笑道:“我家就在你家對面,以後有什麼麻煩你可以找我,我在這住了十幾年了。”
她的熱情并沒有得到領情,姜小雨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貌似不太願意搭理她。
她們一起走樓梯上樓,樓道裡的感應燈壞了,姜小雨卻能摸着黑上去。
田巧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在她旁邊怯怯地說:“好黑,我有點害怕。”
時間大概過去了五六秒,都無人回應。
姜小雨當她不存在似的。
田巧又厚着臉皮問:“你是一個人住嗎?”
姜小雨的背影有些寂寥,她悶聲說:“嗯。”
“一個人住可要注意安全,晚上睡覺要把門鎖好。”田巧說。
姜小雨不再應她,沉悶地走上了七樓。
她竟然一口氣都沒喘。
田巧氣喘籲籲地說:“其實這有電梯的。”
“我知道。”姜小雨停在家門,把鑰匙插進鎖眼裡。
田巧問:“那你幹嘛不坐電梯?”
她還跟着她爬了七樓,累死個人。
姜小雨開鎖的動作頓住,頭低垂着。
田巧努力地去看她的神色,可是她的臉被頭發遮擋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别說,這姐頭發怪茂密的。
“因為坐電梯很容易遇見像你一樣話多的人。”她不鹹不淡地說。
田巧:“……”石化在原地,眼巴巴望着姜小雨進屋,在姜小雨要關門時,總算看到了她的正臉,一副不想鳥人的樣子。
田巧知道自己大概是被嫌棄了,姜小雨嫌棄她話多,就像她媽嫌棄髒兮兮的貓一樣。
以後再見到她怕是會避之不及。
田巧進到家裡,許惠萱在磕着瓜子看電視,瞄了眼她問:“回來啦,貓呢?”
“在住院。”田巧陷進沙發裡,疲憊地躺下。
許惠萱哂笑:“搞得跟人一樣,還要住院。”
田巧歎了口氣:“可不是嘛,花了我好幾千呢。”
“什麼!”許惠萱奓毛,“你嫌錢多是不是?花那麼多錢去救一隻貓?全世界那麼多貓貓狗狗,受傷的流浪的,你以後是不是見一隻救一隻啊。”
田聰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聽見許惠萱這麼大動靜,問:“怎麼了?”
許惠萱說:“她花了好幾千救一隻貓,你說氣人不?”
田聰譏諷地說:“小巧啊,就你那月薪三千的工資,就不要亂獻愛心啦。”
“你要是在大城市裡上班,做個月薪過萬的工作,我肯定支持你幫助小動物。”他又補充道。
田巧疲倦地掏了掏耳朵:“爸爸,月薪三千的人就不配善良了嗎?人總不能又窮又惡毒吧,見死不救……”
她頓了頓,嘟囔:“我做不到。”
許惠萱翹嘴說:“你都沒給我花過這麼多錢,現在竟然花在一隻貓身上。”
田巧:“等我發工資以後就給你花!”
“嗐,我也不是真讓你給我花錢,你媽我沒那麼缺錢。”許惠萱揮揮手,得到女兒畫的餅,瞬間笑眯眯的。
田巧也跟着笑了笑,然後起身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她已經困得不行了,身體也在忙碌過後跟散架似的,想到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便趕緊爬上了床。
她在睡前看了眼手機,一堆的未讀群消息中,她看見了吳遠發來的信息。
吳遠:我知道你家在哪了。
田巧本來迷迷糊糊的,看到信息後頃刻清醒了些,回:?
吳遠秒回:惠民公寓是不是?
他還發了一張公寓的門面過來,金色的招牌格外矚目。
看天色,照片是在傍晚時分拍的,也就是她下班的時候。
田巧瞪大眼睛,暗道他跟蹤她!?
吳遠猜到了她的想法,忙回:我沒有跟蹤你啊,我是送快遞路過,剛好看見你進去這裡面。
田巧:。
差點以為他是變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