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惠萱疑惑,“你幹嘛這麼問?”
“姜、小、雨,”田巧一字一頓道,“不覺得很耳熟?”
許惠萱莫名其妙:“不覺得,不過……她長得倒是挺面熟,我總感覺之前見過,但想不起來了。”
田巧想了想,許惠萱似乎并不知道姜小雨的名字。
“她是姜叔叔的女兒。”田巧這句話說得極輕。
許惠萱跟失憶了一樣:“姜叔叔?”
田聰登時想到了:“你小學時撞過你的姜先生?”
“是啊是啊,爸爸,你知不知道姜叔叔怎麼樣了?”田巧小心翼翼地問,她記得爸爸是加了姜叔叔的xv的,不知道爸爸有沒有給他發過信息。
關于姜叔叔遭遇車禍的事,她從未在父母面前提起,因為實在是太過害怕了。
田聰從跑步機上下來,用搭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着汗。
“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腳好了之後,他來問我你的情況,我跟他說你已經痊愈了,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聯系過了,現在我早把他給删了。”
所以父母并不知道姜叔叔已經離世的消息。
田巧咬着唇,其實,她奢望過,或許姜叔叔并沒有死呢,可是真的有人被輪胎壓過脖子,還能活下來的嗎?
許惠萱反應過來:“你說對門那個女生,她是那位姜先生的女兒啊!”
田巧點點頭。
“我就說怎麼那麼眼熟,哦!很多年前我在廣場上那家補習班遇到過她,”許惠萱說,“她變化好大啊,沒什麼精神似的,我都沒認出來,奇怪了,會去補習的孩子現在竟然混成了這樣。”
田巧:“……”
她覺得媽媽這句話有問題,聽媽媽的語氣有點驚訝和惋惜,所以她知道小雨姐姐如今的處境并不好。
但這怎麼能和十一年前的補習一事聯系起來,非要聯系起來的話,上補習班混得不好也正常,人家就是因為成績差才去的補習班啊,又不是學霸。
田巧問:“你知道她的情況?”
“當然知道,她一來我就跟她打聽了。她原先就是在我們家後面那個玩偶廠上班,做流水線工人的,那家廠包吃包住的,後來廠子倒閉,她一時找不到地方住了,就搬來了這裡。”許惠萱說。
田巧真佩服她,能厚着臉皮打聽出這些。
關鍵是姜小雨還告訴她了,姐姐這麼老實的嗎?
“可是……”田巧喃喃,“她不是本地人嗎?怎麼會沒地方住呢?”
許惠萱:“這誰知道啊,我也不敢問,她說話的口氣特别冷漠,别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笑嘻嘻跟她說話,她全程都是冷着一張臉,一點面子不給我。”
“不過,她好像沒有認出我來,你見過她吧,她認出你了嗎?”
田巧失落地搖了搖頭。
田聰插了一句:“認沒認出又怎樣,在廠裡做工人能有什麼出息,你少跟她來往,本來你自己就在打爛工,别跟人學壞了,打更爛的工,那樣人生遲早得完。”
田巧:“……”她最怕聽到的話出現了。
許惠萱皺眉:“錯了,你有沒有認真聽,她現在失業了,是無業遊民。”
田聰:“那就更不能跟她來往了!”
“是啊,而且她都快三十了,我記得她說她好像是二十八來着,雖然看上去跟大學生似的,但光是外表年輕有什麼用,年齡就是大嘛,沒工作也沒對象的,啧啧。”許惠萱略帶嫌棄地搖頭。
田巧抱着貓呆呆地想,怪不得她最近老是出沒在便利店買酒喝,原來是失業了,借酒消愁呢。
“喵~”懷裡的貓舔了舔她的手。
田巧輕笑,低聲說:“我給你找個新主人好不好?”
貓咪:“喵嗚~”
田巧睡前又收到了吳遠的信息:現在有空了嗎?給我看看貓。
配了一個醜得要命的猩猩表情包。
田巧幻視成吳遠本人。
她回:睡了。
吳遠:這麼早睡?
現在是晚上十點,田巧九點多時就困了,上班後她經常看着手機就睡着,燈也沒關,許惠萱半夜出來上廁所會幫她關上。
她不明白吳遠幹的活明明比她更累,為什麼他會不困。
而且吳遠似乎比她還早上班,每天早上她第二個到辦公室,都能通過辦公室的監控視頻看見倉庫裡的業務員在忙碌。
她不禁好奇地問:你都是幾點開工的?
吳遠:六點多,怎麼了,你要叫我起床?
田巧沒搭理他了,偶像叫粉絲起床?做夢呢。
吳遠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我也睡了,明天你叫我起床吧。
傻逼老娘自己都起不來。
田巧編輯:你去死吧。
田巧窩窩囊囊地删除,都是同事,說話還是不要那麼沖。
田巧:我叫你媽叫。
吳遠陷入了沉默,以及對中文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