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裡外的山門隐約可見,白玉石做的門柱,高聳氣派,平素看着威嚴的逍遙門三字,現在落在葉歸眼裡隻是感覺親切。
默默後背,回望青年,葉歸隻覺得今日的雪格外的冷。
天山上,天山泉源頭處,雪正融。
兩個人,相對而坐,中間隔一個茶桌。
一隻手,布滿了蒼老的褶皺,但似乎蘊藏着剛勁的力量,是天山逍遙城現任掌門,逍遙子。
逍遙子,逍遙城,逍遙門,浮生半刻為逍遙,傾城時光自在逍遙。
一片雪,飄飄搖搖地落在他灰白的發須間,面前是熱茶氤氲着的霧氣,頗有世外高人的味道。
他淺飲一盞茶,半瞌着眼,緩緩開口:
“蕭瑟,醉春風動,江湖已經開始動蕩了,你真的選定了嗎?”
“逍遙子,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已經見過禅心大師了,五年之約已過,我應你的約不過是還你這些年來的照拂之情罷了。”
青年一身绛青色長衫,風吹動他鬓角的幾縷青絲,他微笑。
“江湖從來都是動蕩的,逍遙子,你擔慮太多了。 ”
“照拂之情?以你,本也是不用他人照拂的,也罷,那是你的心病,既然你執意如此,也罷。”
言盡于此,一盞茶也還未品完,逍遙子隻是垂眸,看不出思慮。
一陣風,夾雜着飄落的雪,輕輕吹來,绛青色的長衫随着消失在這方圓之地中,找不見了。
逍遙子,還是坐在原位,姿勢一般無二,良久,那杯茶的熱度終于完全消散,近乎冰冷。不久,冬日裡難得的暖陽也跟着消散在這白雪皚皚裡。
突然。
弟子的驚呼聲。
層層疊疊的嘈雜的人影,逍遙城注定不複寂靜。
偌大的武學聖地首府,毫無情感波動的回響着第一個趕到的弟子驚叫:
“不好了,不好了,掌門師父沒有呼吸了。”
一個個火把被點亮,逍遙城一時間燈火通明,最後一個趕到的葉歸隻來得及驚詫:
“什麼!”
他好容易才趕到天山泉,就隻能看到被雪花覆蓋着的他的師父毫無生機的軀體。
“你們快去通知大師兄!”
“也給三師兄他們飛鴿傳書!”
“快,快,快!”
完全不明白這場變動是如何發生的葉歸,畢竟是以小師弟長大的,三個指令一給,雜役弟子都開始走動,不一會兒,天山泉處就隻剩下他一個人在風雪中伫立,全身的血液漸漸染上冰寒。
直到有一雙溫熱的手掌搭上他僵硬的肩膀,他才穩了神色。
“大師兄,師父他就這麼走了?”
“嗯。”
“是不是蕭瑟!”
“不是,是師父自己,他讓你去請蕭前輩上山之時就已經做好決定了。”
“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當年的事師父始終不能原諒自己吧。”
“可是蕭前輩不是都已經原諒了。”
“蕭前輩隻是在山下住了五年而已,原不原諒又有誰能明白呢?更何況,小師弟,這是師父自己的決定。”
葉歸看着自己的師兄,他知道他的師兄言語之間還有很多未盡之意,但是他無從知曉明白。
“天晚了,小師弟,你回去歇息吧。”
葉歸點點頭,邁步回自己的院子,他心情凝重,有些哽咽,連帶着腳步也有些勉強。
他回頭,看着自己大師兄的背影,和他剛剛一樣,他的大師兄伫立在離師父八步的距離,靜默地出神,想着,大師兄剛剛寬慰自己的那些話能寬慰大師兄自己嗎?
但大師兄一來,所有的事情慢慢地井井有條起來,逍遙城的一切又要有條不紊的繼續起來。
不久,入夜,月亮當空,月色凄涼。
葉歸回房,一開門,月色照亮的那塊地方,有一個錦囊。
環顧四周,葉歸沉着地一步一步地靠近。
【将錦囊一打開,一封他師父的親筆書信展現在眼前。】
至此,隻是簡單的出場,交代出故事背景,每個人物都很有江湖俠氣,尤其主角,那樣的恣意率性躍然紙上,是一部很有筆力的劇本。
這樣的武俠電影在如今的市場上能拿到這樣的投資,投資方多少是看了梁政的票房号召力,這樣合适的合作機會怕是難得。
所以鹿菌會心動。
可是江沣的狀态真的很不好,從播完,輿論雖然有客觀的路人看到了他後期演繹越發自然,但是那些真正紮在他心上的不配,他還沒有完全解脫。
沈煜的建議下,鹿菌支持他再度開始心理幹預。
但卻更封閉了,現在江沣基本完全住在俱樂部,賽季休假都不回家,鹿菌知道他在避開她,但是鹿菌不知道,現在她離開去做自己的事真的是順他的心意。
他很可能隻是口是心非。
一邊推開你,一邊又希望你更堅定一點去抓住他。
所以鹿菌去見了江沣的心理醫生,他們自然不會告知他們談話的具體内容,但是給了鹿菌提示。
“需要我做什麼嗎?”
“鹿小姐,或許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如果還需要你做什麼的話,現在你要做的就是相信他,陪着他。”
鹿菌懂了,不是懂心理醫生的話,而是懂了江沣難受的心态。
真正讓他難受的,不是覺得網友說的那些配不上。
他是覺得自己做的太少了,他又在多想了,他難受的似乎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的好。
或許她得抽身退步,相信江沣,相信他可以靠自己走出來,她已經借力給他太多,應該相信他可以,或許她真的相信他,他才能真的全然相信她愛他。
信任與自信才是最好的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