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讓柳端和下意識的擡頭去看,在莫名感覺的驅使下又條件反射地向左側身。
籃球帶起的風聲讓柳端和的發絲在他不動時也飄飛起來,身後是一片驚叫。
“砰!”的一聲,高速旋轉的球體砸得同一排的椅子似乎都在顫,體育館的一片驚叫,場上的人也被變故驚得頓住動作,裁判下意識的哨聲警告中,封行雲三步并作兩步沖進觀衆席。
柳端和心髒還在砰砰亂跳,剛坐起身,還沒來得及去看球落到了哪裡,一道幹燥熱騰騰的氣息猛地撲到他的身前。
他匆忙奔過來,神色裡有遮不住猝不及防的慌亂,封行雲的吐息熾熱,手像是鐵鉗一樣緊抓着他的肩膀,“你沒事吧?”
封行雲往身後的人群裡看了一眼,冷厲至極,扔出這個球的是隔壁院跟封行雲很不對付的一個人,打球時總喜歡用些不入流的小動作。
剛剛就是他故意來撞封行雲,結果沒想到傳球的時候用勁過大,直接把球砸到了觀衆席。
柳端和順着他的視線瞧過去,還好他躲避得靈敏,之前他本就頭受傷進了一次醫院,如果再被撞一下,後果實在難料。
想到這裡,柳端和神色深了深,如果是不小心的意外還好說,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如果是惡意針對,他也會讓他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那人被封行雲瞥了一眼,也有點驚慌,封行雲要是當場指出來他,柳端和可是背景驚人,他可不信有錢人能有多好的心腸,如果記恨上他,給他使點絆子怎麼辦。
欺軟怕硬的動物性讓吳克能敏銳的感知到,惡心人的限度要控制在什麼地步,例如之前他的那些小動作,封行雲就懶得跟他計較。
但現在不一樣了,封行雲看起來竟然跟柳端和關系很不錯的樣子,他那張死人臉竟然還能有别的表情,球砸向柳端和的時候,吳克甚至在封行雲臉上看到了除不屑嘲諷之外的恐懼失措。
吳克的心髒像是沉進了冰湖裡一樣,僵硬得腿腳發麻,不敢動彈。
最恐怖的狀态就是不知道結果的未知等待,可是這一次真的是意外,吳克恨不得立馬回到五分鐘前,他絕對不會扔出那個籃球!
柳端和被封行雲架着胳膊扶起來,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還是産生了影響,他的腦袋一陣陣發熱,頭暈目眩,腦震蕩的餘威被牽連着發作。
看清情況後,他砰砰急促跳動的心髒慢慢平緩下來,一個籃球,雖然也可以把人砸傷,但好在不是尖銳的物品。
從小到大他遇到的危險就沒少過,試圖綁票的,人販子,仙人跳碰瓷的,性格極端想撞死他的,迄今為止受過最重的傷還是半月前浴室摔倒的那次,不是又遇到神經病就好。
柳端和側頭瞥了眼正扶着他的封行雲,四下裡圍攏過來的人在深秋帶來一股熱潮,但更炙熱的是封行雲緊握着他肩膀和胳膊的粗粝手掌。
明明觸碰了在地上滾動的籃球,不知道有多少塵土細菌,但是柳端和此時并沒有想到這些以往他在意的東西。
他斜倚在封行雲的肩上,稍長的發絲發質細軟,因為封行雲的動作,輕輕搔在他的脖頸和鎖骨,突起的喉結因癢意滑動。
柳端和則還在揣摩封行雲前不久封行雲的神情變化。
雖然封行雲是他的男朋友,不過他着急把他扶起時難看微慌的表情,還是讓柳端和有點意外。
大體感覺并不壞,畢竟誰會嫌棄多一個人關心自己呢。
封行雲還半蹲着,單膝幾乎觸地,扳着他的肩膀,像是試圖透過衣物看到他裡面有沒有受傷。
猶豫了下,柳端和還是沒有拉下他麥色的手,隻是把手搭了上來,輕輕拍了拍,“我沒事,球是擦着我過去的。”
這麼近的距離,封行雲身上散發着的勃勃生氣,單薄的背心完全擋不住他熱烘烘的體溫,火爐一般,就像冰川下的火山,反差感強烈。
封行雲被手背撫上的滑膩溫熱的觸感一驚,才發現自己的姿勢跟柳端和多麼暧昧,周圍一圈人則皆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們,滿臉吃到瓜的亢奮表情。
他胳膊僵硬了下,慢慢放下來,垂在身側,柳端和敏銳地發現了封行雲的不自在,不再猶豫,将他推開坐起,重複了一遍道,“沒事,我躲得及時,沒被砸到。”
封行雲颔首,“那就好。”
他偏頭冷聲道,“吳克,差點砸到人不知道出來道歉嗎?”
罪魁禍首想要跑是很難的,幾千雙眼睛目視着下方的舉動,基本都能看清下方的動作,更何況還有場上看得一清二楚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