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學生,臉皮大多數還沒鍛煉出來,是非觀也更偏向非黑即白,站在吳克旁邊的幾個人生怕被誤會是他們扔的球,當即往旁邊走了幾步,還退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去道歉。”。
在幾個隊友的推搡下,吳克終于還是過來了,被指出來不止打破了他的僥幸,也讓他原來的恐懼消減了幾分。
他戰戰兢兢往前走,走過來的幾步路都差點讓他軟倒在地上。
在柳端和收斂了溫和的表情之後,他俊美容貌中的冷色才開始顯露,什麼事情過了頭的極端總會讓人敬而遠之。
當柳端和面無表情時,他的俊美被放大到了幾乎堪稱妖異的地步,如果他對外一直都是這樣的态度,相信沒有人敢攔住他表達愛慕。
吳克此時完全沒有,周圍正在拍照的同學們欣賞大帥哥的閑情逸緻,眼瞳顫顫,脊背都在發虛,嘴角強行牽出一抹笑容,“對不起啊,柳同學,差點不小心砸中你。”
而走近之後,吳克的第一反應是柳端和真的很高,高到跟他這個籃球國家二級運動員都差不多的身材,不過聽說他是練遊泳的,長得高就比較正常了。
在衆人的矚目中,他感到的還有強烈的羞辱,說完這句話,他就低下了頭,頭臉發紅。
白皙的牙齒露出,似笑非笑地随着他的動作,擡頭看他一眼,一會兒的功夫,柳端和就大緻摸清吳克的脾性。
淺薄又無知,偏偏還不知道自己的愚蠢,賣弄着自以為是,一個有心思的庸人,經典的豬隊友形象。
即使是坐着,仰望吳克,柳端和此時的氣場因不笑反而更加矜貴,沒有本分被俯視的局促不安,氣定神閑的重複了一句,“不小心嗎?”
他同院的朋友見吳克這會兒支支吾吾地說不出道歉了,面紅耳赤的好像很不好意思一般,用手肘狠狠對他的腰背一下,咬着呀,他從牙縫裡擠出來小聲警告道“快點說。”
吳克臉漲得通紅,小心翼翼地道,“對不起,剛剛我是不小心扔的那個球,沒想到差點砸中你。”他擠出一個略帶讨好的笑。
封行雲冷嗤一聲,吳克權當沒聽到。
柳端和在看明白他之後,對他的表演和眉眼官司就越來越不耐煩,他将其壓在眼底,勾唇笑了一下,像是剛剛的不愉快并沒有發生過一樣,襯托得他剛剛的不言不語如同一個幻覺。
“好吧,雖然我沒受傷。”
“不過下一次打球的時候,你可要記着這個意外,不要再犯了。”
吳克連連點頭,希望柳端和能放他一馬。
封行雲早看不下去他這副谄媚讨好的惡心模樣,也走到柳端和面前,拿紙巾正擦拭手上的灰塵,跟他們院籃球隊的隊長說“我們院絕不會再跟你們院有下一次的約賽,你不用擔心下次的事了。”
說完他冷笑了聲,瞥了吳克一眼,“尤其是個别人,想都不用想。”
吳克被他的話一刺,也是有點控制不住的表情變化,他果然還是很讨厭封行雲的嘴,真是跟刀子一樣,專挑好刺人的時候說。
偏偏什麼好東西都能落在他身上,讓人除了嫉妒,别無他法。
不過,好在柳端和應該是沒打算和他計較,他松了口氣。
圍攏的觀衆見柳端和沒事,便在另一個院的隊長和裁判的指揮下逐漸地散開,重新坐回去。
從萬衆矚目中脫身,封行雲就立刻道“等會兒要不要去醫院,我看你的臉色實在是不好。”
柳端和手頓了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這次體溫的直接相觸,他的抗拒明顯幾乎消失,封行雲身上原本的薄荷草木氣摻雜了蒸騰的熱氣,味道并不讓他讨厭。
有了先前一步步的鋪墊,跟封行雲簡單的皮膚相貼,現在的觸碰就好接受多了。
柳端和的潔癖其實更偏向于強迫症,在他心理能接受的人面前,就不會表現出症狀,隻是他能接受的人實在很少,目前隻有兩三個人,包括他的爺爺、看着他長大的老管家和趙阿姨。
其他人散開了,球隊的人卻并沒有走,畢竟封行雲之前看起來很緊張,他們也擔心有問題,柳端和于是溫聲解釋道“你們繼續比賽吧,不要擔心我,我就是頭有點不舒服,是之前的毛病,你們應該為比賽準備了好長時間,繼續打完這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