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筠:“沒有?怎麼會沒有呢?我昨天明明就看見她随手放裡面了啊!”
淩羽裳:“找什麼?”
“昨天我買的那些筆墨。”
淩羽裳舉到他面前,“這些?”
謝筠一扭頭便看見那些東西懸浮在半空,面色巨變立刻把東西摟在懷裡。
謝筠:“小心點,要是别人看到了怎麼辦。”
淩羽裳得意一笑,好像謝筠在京城看到的貓貓,“我可是玄士,還是說,你們凡間的玄士沒有一絲别的能力?”
謝筠點頭:“有的,有……”
“那不就行了,别人就算看見了也不能懷疑什麼。”
富貴的花家真是什麼都有,在謝筠的無數次小心嘟囔出自己的需求時,小厮下一秒雙手奉上。
光下的淩羽裳把自己身上那種超塵脫俗的美感發揮到極緻,好像下一秒就能在微風裡翩然起身了。
身為富家公子的謝筠自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原本是想給自己謀個活路的丹青現在成了情趣的一部分,他端坐在案前,照着淩羽裳的樣子在紙上繪出一個模糊的形狀。
心思一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鬼使神差的在上面畫出了海棠。
面容不曾畫完,就非常有私心的在畫上人潔白的頸側點上紅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以為是衣衫上的紅。
悄無聲息間,淩羽裳過來:“在幹什麼?”
謝筠第一反應手忙腳亂把東西收好,“沒……沒什麼。”
他為什麼要收?畫幅丹青又沒有什麼不好說的。
索性淩羽裳并不在意,“今晚你待在屋内不要出來,我要去辦點事。”
謝筠往她面前湊湊,“找到仙蓮的下落了?”
不怪他一直問,這清熙鎮實在是太詭異,仙蓮氣息出現時,恨不得氣息撲在人臉上,但想仔細找卻什麼都發現不了。這樣的情況,就好比一家新開的酒樓推出的菜品,隻能路過時聞聞味,卻吃不到嘴裡,讓人抓心撓肝地幹着急。
淩羽裳把面前的茶水飲盡,“要是順利的話,我們明天就能回去了。”
謝筠給她添點心,“回仙山去?”
他神情逐漸意味不明起來,甚至有些不易察覺的微妙。淩羽裳要回去,那他呢?他還沒有找到鳳凰,現在唯一知道鳳凰下落的就是她袖子裡的冉遺,但他還能跟着她回到仙山嗎?
淩羽裳撐手看他一眼,“你不想回去?”片刻後她回過神來,“奧,你是凡人,自然是希望生活在人間的,你放心,我自然不會攔你。”
謝筠:“…………”
夜晚将至,仙蓮的氣息再次濃郁起來。
昨日夜裡得了準話的花沁雪早就候着了。
淩羽裳站在床前:“花家主在外面等着吧,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你就能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弟弟了。”
花沁雪一臉堅定的看着淩羽裳轉身離去。
湖泊邊的風裡帶着水汽,冰涼涼的觸感雖然不及冷泉的萬分之一,但淩羽裳也勉強接受了。她靠坐在巨大的窗台上遙遙地與平靜水流對望。清冷皎潔的月光撒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好像一個潔白無瑕的玉石雕像。
哒哒兩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淩羽裳:“你怎麼來了?”
謝筠一進來,就看見這樣一副場景,好像自己親自踏入了夢境。
他慢步走了幾步:“我怕出現意外。雖然我對付不了那些妖物,但要是他出現了意外,我能控住他。”
他手裡還拿着那把長劍,通體的冷光硬生生劃開有些虛假的美。淩羽裳感受到她身上的金鈞在顫動,在發出靈魂深處的嗡鳴。
淩羽裳:“你給這把劍起名字了?”
謝筠把劍舉到面前,“叫清酒吧。”
“清酒……”淩羽裳像是想到什麼。
謝筠開心道:“就是我們在客棧喝的那個,入口清涼,但咽下去又有些灼燒的清酒。”
那是淩羽裳在世百年,第一次喝酒。
夜色逐漸朦胧起來,烏雲把月光蓋住,暗沉沉的天空逐漸壓下來,湖泊邊上又傳來女人的哭泣聲。
“來了。”
謝筠一愣,轉頭便看見原本睡得好好的花承運在床上無故抖動,實木的床發出的聲音令人心驚。
淩羽裳一掌拍開窗戶,喝道:“按住他!”
那一道虛無的紅光淩空而起,直直沖湖邊而去。謝筠聞聲而動大步上前,手中的清酒唰的帶起疾風,在帷幔飛舞間一把按住花承運。
淩羽裳眼那人越走越近,請笑出聲:“難怪他長睡不起,原來就等着你入夢相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