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們在門口掃了幾輛共享單車離開後。k姐杠上來攝像機就下班了。餘練倒是在另一個會議室複盤了會也就打起了呼噜。俱寫字樓幾乎就這一層開着燈,沒幾個人。卓清然開了盞小燈,并不刺眼。那些白牆也變得昏黃。若有若無的打鼾聲,卓清然沒了睡意。
他緩步跨了幾個工位,随意坐到了張電競椅上。蠟黃的燈光朦朦胧胧照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意味和神情。
微微彎腰摁了電腦的開機鍵,在搜索欄上不受控制的敲着關鍵詞。接踵而至的是偌大的屏幕中兩個人影疏離,生分。一本正經的望向鏡頭前。跟dying說的積怨已久沒差。
确實是不坦蕩的關系,圈裡面沒人知道他們有過曾經,所以當他們一改反常的時候,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毫無疑問的是再次被她隔絕的世界。
伴随着兩個人冷漠的一字一句做背景音。
她的世界早已沒有他,不辭而别,一刀兩斷。在大巴共乘,她連眼神都未曾給到他,卻和周遭的人相談甚歡。明明才第一次見面的人,也可以聊得投機。她實在僞裝的很好,幹脆把他撂在一邊。或許隻有他知道她是有多不留情面的人,不講和,隻斷聯,多決絕。
朦朦胧胧醒來的時候,那種場面很夢幻。發生身邊多了個人,注意到她的背影。西裝勾勒得背很直。時不時談笑風生,又反複地爽朗的歪了歪頭。隻留他自個晦澀。那些她的熱鬧與他無關,大約也是搞孤立那套。
六年前就一句話,“分手吧。以後别再見了。”就不告而别,再也找不到她人。那時候卓清然才發現自己很不了解苟溺,除了所謂的聯系方式,不知道她家的住址,不知道她的社交圈,不知道她去哪了......
意識到了自己想得太多。長夜漫漫,情感綿長。想多了,對着布滿商标的闆面,兩人落下的字字句句,聲音貫穿卓清然的耳朵,公放的聲音不大。隻有他自己能回味。
屏幕前的她出落得清瘦,五官的線條很直。黑白分明的眼睛展露着不屑。太有距離感和冷冽感。給人很淡漠的冷情冷性,不食人間煙火味。他回想着她在高中的時候還不會如此冷漠,時常憋不住笑。那些大大咧咧的咧嘴笑的張揚,又和大巴上那種淡淡的笑不太一樣。
呆了會,熄滅了屏幕。喉結滾了滾。帶上了藍牙,打開了漫遊。大約是随機播放的悲情歌,他二話不說的切了。又是一首類似的曲風,他不耐煩的把剛塞進口袋的手機掏了出來,又換了首。結果是校園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歡快歌。一邊散步回宿舍的路上一邊不斷的掐掉歌。一路完完整整的也沒聽幾首,手機撰在手上,時不時就煩躁點下一首。藍牙大約帶在他耳朵上當個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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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苟溺用自己力大無比的力氣,把所有行李從保安室擡到新租的房子。托運了幾個行李箱,導緻收拾的功夫都花了不少精力。沒有什麼功夫想其他了。她應該感謝,不然浮想聯翩的讓不讓人休息了?
或許是倒時差的緣故,在飛機也沒睡好。她無聊拖了會地。鋪好了床,洗了個澡身體就沒勁了,精疲力盡也不耽誤還沒完全整理完。軟綿綿的癱倒在床上。但思想卻可以自由發揮,睡不着,大約是失眠了,令人難受。
瞟了眼湖邊閃爍的路燈,樹葉時不時的往下掉。回到這座城,第一天就有人莫名闖入我的生活。不打招呼,真是沒禮貌?
究竟是命中注定還是狹路相逢。當初她那些尖銳的話語确實難聽,後面每次見面也沒法好好說話,很明顯無窮無盡的争吵把他們吵散了。
明明承諾着再也不見,卻沒有一語成谶。
天大的惡作劇,她深深知曉他們的關系就如不可跨越的隆冬,關系也降落到了冰點,估計誰也不想見到誰,别扭到家了。
估計在卓清然那邊都是晦氣的程度,她又何嘗不是?苟溺感覺今天真是背到家了,什麼緣分一天見兩次?是孽緣。
夜空點綴着繁星,月暗星繁。閃閃的把苟溺照透,讓她審視自己真實的内心。
陳年往事如一泓泉水湧上心頭,綻開翅膀化作噴泉。她壓抑着自己糊塗的思緒,馬馬虎虎的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