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說到:“不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倒鬥的會放着地宮不走,反而在地宮的牆壁裡打洞鑽來鑽去的,如果是這樣,那隻有一個原因,他遇到了什麼困境必須在地宮的牆上開洞逃命。”
我一聽就明白了,不得不佩服悶油瓶的思維敏捷,這地闆和兩面牆壁都是青岡石,除非有炸藥,否則怎麼樣也沒辦法打出個洞來,唯一可能下手的地方,必然隻有看不到的天花闆。
說話間我們已經爬到了頂,又往裡橫着爬去搜索盜洞口,一直往裡爬了十幾米,但是什麼都沒發現。
胖子已經幾乎到了極限了,要縮着肚子才能在這夾縫裡移動了,我的腿也開始發起軟來,幾次都差點滑下去,小姑娘卻和打了雞血一樣,竟然一路爬到了悶油瓶前面去。
這個時候,前面的悶油瓶突然用手電照了我一下,示意我們過去,我和胖子以為終于找到了,大喜過望,忙拼了命的擠到他身邊,擡頭一看,不由一楞,隻見頭頂上的青磚上,寫了幾行血字:
吳三省
害我,走投無路,含冤而死,天地為鑒,
解連環
我看的心驚肉跳,心說這又不是武俠小說,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這個人又是誰?為什麼說三叔害他?”
悶油瓶說道:“這個解連環也是考古隊的人,就是手裡捏着蛇眉銅魚,死在珊瑚礁裡的那個。”
我啊了一聲,腦子又是一亂,這時候,張張突然在前面叫道,“我找到盜洞了。”
胖子開心的大叫,在後面推我,我咬緊牙關又往前挪了幾步,磚頂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張張已經鑽了進去,悶油瓶往上一探,把我也拉了進去,胖子就有點麻煩,我一個人還扯不動他,就看他發起狠來,大叫着用力就往上拱,背上的皮的都磨掉一大塊才脫身。
我們站穩之後再看下面,不由後怕,兩面牆之間已經夾的隻剩下一條窄縫,張張催促着我們往上,一直爬到盜洞傾斜的一段,我們吃不消力氣,往洞壁上一靠直喘大氣。
胖子歇了一會兒,就問悶油瓶:“我說小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怎麼二十年前走這條道還是好好的,這次就差點被夾死,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悶油瓶在閉門養神,想了一下說:“這個可能性不大,除非那石碑裡指示生門的記号被人調過了,你看剛才情況這麼險惡,估計我們是進了死門了。”
胖子就納悶了,轉頭問張張:“會不會是打暈你的那孫子暗算我們,丫到底是誰?”
我也緊盯着張張,現在想來,當時她在‘生門’門口問胖子的時候,或許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進來後又出奇的沉默,她消失後的事肯定不像是她說的那麼簡單,那個人到底是誰?她如果知道為什麼不願意說?
我想了一下,不由有點懷疑,難道是三叔?可是三叔為什麼要打暈她,又為什麼要害我們?還有她身上的那些血是怎麼回事她也沒提,我越想腦子越亂,簡直恨不得抓着她問個明白。
張張似乎非常疲憊,閉着眼靠在牆上,搖了搖頭,“我沒看到他的臉,不過剛才進來的時候,我沒在這裡聞到殘留的氣味,當時我也不确定之前進的是不是生門,就沒多提。”
悶油瓶看出了我的憂慮,拍了拍我,說:“其實我對于這個事情也有一個假設,你如果這麼介懷的話,不妨聽我分析一下。”
在他的假設裡,三叔簡直是個處心積慮,早有預謀的大魔頭,先是利用機關害死解連環,沒想到解連環打盜洞逃了出來,他立刻去找三叔算賬,結果又被三叔反殺,屍體還被三叔僞裝成意外死亡的樣子。後來三叔又為了某個目的,把所有人引到放模型的房間,把他們全部迷倒。整個猜測有理有據,可從感性上,我實在無法接受三叔會是那樣的人。
胖子的猜測更不靠譜,他覺得三叔是被這墓裡的老鬼給控制住了,偏偏悶油瓶也同意他的意見,胖子馬上牛起來,說道:“你看,我胖子絕對不會瞎掰,我估計着,這和這墓在海底很有關系,風水風水,所謂風聲水起,遇水而止,你知道為啥水鬼要找替身嗎,因為他的魂魄出不去,這古墓建在水裡,風水雖然好,但是對墓主人就大大的不利。”
我聽他說的一套一套,也不由的不相信,說道:“要不,咱們先記着,要真能找到三叔,我搞個開個光的佛印往腦門上一印,看看有沒有效果。”
話音剛落,張張就睜開眼看了看我們,“讨論完了麼?那走吧。”
我們都是一愣,連悶油瓶都看了她一眼,張張撇了撇嘴,不服氣道“你們這是什麼眼神,還不讓人累了,我本來體力就不好,等爬上去你們慢慢讨論,反正你三叔現在也不在這,說再多又沒用喽。”
我一聽也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雖然她一直以來表現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到底是個小姑娘,這次差點被夾成肉餅,說不定是真被吓到了。
這時胖子突然咕扭了兩下,撓了撓後背,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進了這個古墓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身上癢的厲害?”
在甬道的時候,我确實感覺被蓮花箭割破的傷口,有點發炎的迹象,但是癢着癢着,又似乎好了點起來,就側過身撩開衣服,看了一下傷口,發現傷口上的紅腫已經消退了下去,說道:“有感覺,不過現在已經不癢了,這裡濕氣這麼重,可能是過敏吧。”
“蓮花箭?”張張疑惑道,那邊胖子已經癢的受不了,背在牆上都蹭出血了,我忙讓他轉過來,用手電一看,隻見他背部的被蓮花箭刮破的傷口上竟然長出了很多白毛。
剛想調侃一句,張張擠過來,伸手在白毛處摁了一下,一摁就一包黑血,眉頭一皺,就要來掀我的衣服,我連忙捂住,随即意識到我這有點緊張過頭了。
張張無奈的看我一眼,松開手,對悶油瓶做了個請的姿勢,“來,你上。”
我忙把自己的傷口露出來,悶油瓶看了看,啧了一聲,對張張打了個手勢“過來看。”
她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低頭去檢查傷口,‘咦’了一聲,又用手指沾了點血,舔了一下,奇怪道“你吃過麒麟竭?”
她呼吸就幾乎貼在我皮膚上,我忍不住動了動,對她說的東西卻完全沒有印象,“什麼麒麟竭?”
“就是一種黑色甲片狀的中藥,人吃了之後,血能驅邪的,邪蟲不近,當年新月飯店還拍賣過,不過被張——”她說到這表情一僵,拉下我的衣服,若無其事道,“總之你運氣不錯,沒事了。”
這時胖子忍不住了,大叫道“你們他娘的在我後面開大會呢,到底怎麼回事啊,可癢死我了!”
“沒什麼大事,隻是有點皮膚病,等下就好。”張張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讓他别急,上下打量一下我,突然道“你要不要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