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過了幾天,袈裟回來,當晚大聖他們幾個吃飯,也拉着我去,結束的時候一個個喝得走路都直打飄,我打電話叫人把他們送回去,就回了解家,準備收拾收拾去長沙和大張哥會和。
說起這位‘哥哥’我深感無力,西沙的事結束後我追着他呆了兩個月,差不多是什麼都沒問出來,不過總算弄明白了他是什麼人,道上赫赫有名的啞巴張。
啞巴張和黑眼鏡一樣是在陳皮阿四手下做事,行裡人還給他倆封了個‘南瞎北啞’,我老早就聽過他的傳說,甚至覺得外人對他的評價太過誇大,怎麼可能有人比老齊還厲害,沒想到……
“哥!”
火車站人來人往,我一眼就看到那個藏藍色的背影,他轉身看到我略一點頭,我跑上去給了他一個熊抱,他硬邦邦的站那沒動,要是老齊高低得反手給我個過肩摔。
“哥,好久不見,你這反應也太冷淡了!”
張起靈淡淡看了我一眼,“車要開了。”。
意思是我來晚了,我沖他揚了揚手裡的一大兜零食,“火車上的東西太難吃了嘛,我剛路過超市買了點口糧,走吧走吧,上車。”。
一開始我是不敢對他這麼放肆的,但相處下來我發現大聖有句話說的不錯,對這種冷淡的人就得主動,隻要不被明确拒絕就是同意,當然他原話不是這麼說的。
光頭讓訂的普卧,我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個眼熟的胖子,他看到我們嘴一咧,“喲呵,又是你們?不會這麼巧吧兩位。”。
“看來就是這麼巧了。”我隻知道陳皮阿四會來,沒想到還有胖子,心說吳三省真是逮着幾個人就可勁薅啊。
大張哥一向不閑聊,放下行李就翻到上鋪閉目養神,我連夜坐飛機過來,也想休息休息,和胖子打了個招呼,就爬到上鋪睡覺。
剛躺下沒一會,吳邪、潘子和陳皮阿四一起進來了,吳三省到現在也沒個消息,吳邪前兩天又拿潘子手機給我打了電話,他會來我倒是不意外,但想到他那旺盛的好奇心,我閉着眼裝睡沒起來,後面就真睡過去了。
一直到半夜,半夢半醒聽到喇叭喊前方到山海關站,我起來想吃點東西,下去一看,哥幾個給那一兜零食幹的隻剩包裝袋了。就剩一包巧克力球。
我剝了一顆塞嘴裡,轉頭卻看到吳邪睡的滿頭大汗。
“小五爺,下車啦。”我輕拍了拍他,他猛地睜開眼,還是一副沒回神的樣子,我心說難道是在秦嶺被吓到了,“你怎麼出這麼多汗,做噩夢了?”。
他擦了擦汗,非常勉強的朝我笑了一下,“沒有,可能是這裡有點悶。”
我哦了一聲,問他要不要吃巧克力,他拿了一顆,也沒吃。
沒一會車靠在了山海關,我們得從這裡轉車去敦化,就混在人群裡往候車室走。臨近年關,人流量十分驚人,走着走着我們幾個就給沖散了。我想着反正都要去候車室,打算去了門口再等他們,突然注意到人群裡幾個人。
這時候換乘的人基本都在往一個方向走,那幾個人卻在人流裡瞎逛,神色也不對勁,我平時喜歡觀察各種人的表情,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是在找人的便衣,而且其中有個光頭長得好像還有點眼熟。
正回憶着,大張哥一把抓住了我,“低頭,不去候車室了,先離開這裡。”
我乖乖低頭跟着他走,心說難不成那些便衣是沖我們來的?
突然,有人大叫了一聲“那裡!”,我一擡頭,就看到那幫便衣都朝着一個方向沖了過去,邊跑邊叫,“站住!”,再往前一看,被追的竟然是潘子和吳邪!
靠,我猛地想起來,那光頭不就是夾喇嘛的楚光頭,這家夥給我們賣了?
潘子跑的遊刃有餘,吳邪卻快要被追上了,我正想去幫忙,大張哥從我腰包裡抓出一把鐵蛋子,兩指夾出一顆往頭頂的日光燈射去,燈啪一聲碎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啪的一下又打碎一盞,吳邪就乘亂貓了出去。
……不愧是你。
我們混進人流,時不時打碎幾盞日光燈擾亂視線,其他地方也不斷有日光燈碎掉,我估計是陳皮阿四的手筆,候車廳裡越來越暗,一下子吵鬧聲,小孩子的哭聲,驚叫聲亂成一團,人全部往出口湧,我們跟着擠了出去。
我很快找到吳邪和陳皮阿四他們,兩夥人隔着段距離,陳皮阿四身邊都是他自己的人,他正好也看到我們,我心說這老橘子皮打算拆夥不成?
大張哥示意我先彙合,走過去正聽到胖子問潘子:“你那‘夾喇嘛’的筷子給雷子折了,現在怎麼辦?”
潘子罵了一聲:“那個龜兒子,這麼容易就把我們抖出來了,現在人真他媽靠不住,要有機會,我敲死他去!”
胖子道:“你現在起什麼勁,你得說怎麼辦啊?”
潘子撓着頭,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看了看吳邪,又看了看我,我正要開口,大張哥一拍我肩膀,說道:“跟着老頭。”,說完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我們混在人群裡,摸黑出了山海關火車站,跟着陳皮阿四到了一處公園,所有人臉色都不好。吳三省小半年沒露面,還把手底下生意故意捅給了條子,就是為了從裘德考手裡搶占先機,能在這時候替他夾喇嘛,這楚光頭和他關系肯定不淺,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抓住,還把我們賣了?
正想着,陳皮阿四突然冷笑了一聲,“就憑你們這幾個貨色,還想去挖東夏皇帝的九龍擡屍棺,吳三省老糊塗了嗎?”。
我就沒指望這老橘子皮嘴裡能吐出什麼好話,但怎麼扯到東夏皇帝上了?吳三省這次的目的毫無疑問是雲頂天宮,從海底墓影畫裡的細節來看,雲頂天宮确實是為少數民族修建的,可明朝時東夏早就滅國了,是陳皮阿四得到的信息有誤,還是我們漏了什麼?
胖子正憋了一肚子火,呸了一口,破口大罵道:“老爺子你這話說錯了,這他娘不關我們的事啊,是那個什麼三爺他眼光有問題啊,媽的這事情能怪我們嗎?老子我混了這麼久,第一次給雷子攆的滿街跑,真他媽的憋氣。”
吳邪看他說得太過,連忙給他使了個顔色,胖子這才閉嘴。
潘子轉頭問陳皮阿四道:“陳家阿公,咱們也算打過交道,現在也不是批評我們的時候,你是這裡輩分最大的,現在夾喇嘛的筷子斷了,您看這事怎麼着吧?我們聽您的。”
陳皮阿四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潘子,“算你懂點規矩,我就提點你們幾句。這火車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車子,想跟來的等一下跟我上車,不服氣的,哪兒來回哪兒去!不過我事先告訴你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沒那麼簡單,吳三省當初找我,就是要我這個老家夥給你們提點着,那地方,當今世上,除了我,恐怕沒第二個人能進去了。”
去你大爺的,我看那光頭八成是被你撂了,要不我們現在能被攆得和孫子似的!
“我倒是沒聽說過你還會算命,不僅算到楚光頭會賣了我們,連後路都安排好了,難道這也是三爺提前和你商量好的?”我掐指一算,“不過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恐怕會有血光之災啊,要不你還是把三爺的計劃一次性和我們說完,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們也好把三爺的事繼續做下去。”
陳皮阿四冷笑一聲,“當年就是齊鐵嘴也不敢斷我的命,老子要是怕死,現在就不會站在這,你還是先算算自己的路能到哪?”
這話已經暗含威脅了,吳邪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打眼色讓我不要再說下去,我心說好好好,現在吳三省不在你是老大,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