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我們休息夠了,整理裝備,重新回到殉葬渠。沿着石人俑行進的方向前進,走了大半個小時,四周越來越黑,這時候,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停了下來,做了個讓我們停下的手勢。
走過去一看,殉葬渠已經到頭了,面前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河壁,河壁的根底下,有一道被碎石掩蓋的方洞,手電光照過去,隻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又是一個反打的坑道?”潘子驚訝道“開口怎麼會在這裡?這不可能啊。”
“怎麼會不可能?”胖子問,“又不是你修的。”
潘子道“這裡當年是在水下,你以為那些工匠全是魚嗎?”
“等一下,這有記号!”我打斷他們,指着其中一塊碎石道。
碎石上面很粗劣的刻了幾個字母,看雕刻的痕迹,是用登山鎬胡亂敲的,而且痕迹很新,是近期留下的。
胖子走過來一看,突然就咦了一聲,“這幾個扭曲曲的洋文,咱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海底墓那個大水池啊,”我心說不是剛見過沒幾個月,“這是我哥的記号,他應該進去了,這裡或許就是地宮的入口。”
胖子馬上道,“那還等什麼?幾番人馬都在我們前頭,胖爺我向來都是打先鋒的,碰上你們幾個倒黴孩子才混的給人殿後,咱們就别磨蹭了,等會兒人家都辦完事出來了,咱們都沒臉跟他們搶。”
我們各自整頓了一下裝備,把強光源、炸藥和武器都揣在身上,方便取用,幾個人又測試了一下手電的光度,胖子拿出自己的摸金符,捏在手裡朝天拜了拜。
出發前,順子還提醒了一句,“幾位老闆,我不懂你們這行,不過我要提醒一句,在長白山上鑽洞,要小心雪毛子,如果看到苗頭不對,先用棉花塞自己的耳朵,這東西現在這個季節腦殼還沒硬,隻能鑽耳朵,等到了夏天,殼硬了之後,能直接從你皮裡鑽進去,就露出兩根後須,你一扯後須就斷,整隻蟲子就斷在裡面了,你得挖開傷口才能挖出來,還有,這東西也鑽肛/門,坐的時候千萬小心。”
胖子厭惡的看了一眼順子,下意思的勒緊了皮帶,道“現在蟲子也有這嗜好了?”
我一時分不清順子是惡趣味還是真的提醒我們,率先鑽進了洞裡。方洞之中必須貓着腰,越往裡走,越看到很多人到過的痕迹,可以肯定我們沒走錯。
每隔十米,坑道的頂上還會出現一些岔洞,洞都不大,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和當初去魯王宮那個屍洞的構造很像。
一直往深處不知道走了多遠,排道逐漸變寬,終于到了出口,外面是一跳極深的河渠,大概十幾米深,五六米寬,河渠中已經沒有了水。
吳邪看了看河渠修鑿的情況,道“這是引水渠,護城河的水從這裡引出去,保持水是活水,不會發臭,而且防止了水位的倒灌。”
穿過水渠繼續往前,沒多久,前方的河埂邊上的石壁上,出現了一個四方形非常規則的方洞。我打起冷焰火丢進去,可以看到方洞外是黑色的石地闆,顯然這是地宮的封牆石。
鑽進方洞,裡面是一間黑色岩石修建的墓室,不高,吳邪他們勉強能站直,但是很寬闊,墓室的四周整齊的擺放着很多的瓦罐,粗略估計有一千多罐,可以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在墓室的左右兩面牆上,各有一道石頭閘,後面是黑漆漆的甬道,胖子撿起兩隻冷煙火,一邊扔進去一隻,都沒看到頭。
我看吳邪臉色不太好,就提議休息一下,胖子閑不住,馬上盯上了這些酒罐,用匕首敲開一罐酒的封泥,頓時一股奇特的味道就飄了出來。
酒是黑色的,裡面的水份已經基本上沒了,隻剩下半缸,胖子用刀蘸了一點,想嘗一口,吳邪拉住他:“你不要命了,過期食品,小心食物中毒。”
“這種酒倒是不會過期,不過……”我憋笑道,“我不太建議你喝。”
胖子正想問我,潘子過來,‘當’一腳就把那酒潭子踢翻了,隻見黑色猶如泥漿的酒槽裡面,有很多暗紅色的絮狀物,胖子用匕首撥弄了一下,臉色就變了。
“我靠,臭丫頭你不早說!”
那些紅色的絮狀物,是一具還未完全泡爛的幼猴屍體,肉已經完全融解于酒中了,但是皮和骨頭都在,所以形成破棉絮狀的一團。
“我以為你需求特别嘛,這‘猴頭燒’可是壯陽好酒,在古代流行過好一陣的。”
胖子大罵,“你他娘的才有這種需求,胖爺我一夜七次,金槍不倒……”
吳邪看他越說越沒譜,忙拉了他一下,我聳聳肩,去看那兩道石頭閘,很快在左邊的甬道邊上,又找了一個記号。
心裡有點奇怪,按照大張哥的性格,應該不會留這麼多記号給我們,我突然想到在海底墓,他看到這個記号之後,立即就說“這個地方我來過。”
……這個記号是留給他自己的?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忘,會再次重複的走過這些地方,所以用記号來提醒以後的自己?
腦子裡一下閃過很多淩亂的畫面,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那個記号後面加了個小尾巴,淩亂的曲線繞成一個看不出意義的符号。
“這是什麼意思?”吳邪問我。
我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不知道。”
甬道裡面非常寬,不時有冷風吹過來,往裡走了七八十米,就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石頭墓門,門縫和門栓的地方都用銅漿封死了,但是左邊的門上,給人炸開了一個臉盆大的破洞,冷風就是從這裡面吹出來的。
從洞裡鑽進去,後面還是甬道,裡面溫度驟降,再往前又是一道門,一連穿過三道,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另一條更高、更寬的甬道垂直從我們面前穿過。
這條墓道是一片丹紅,上面是大量鮮豔的壁畫長卷,幾乎連成一體,連墓道的頂上也全是彩色的壁畫。在墓道的牆角處,我們找到了第三個記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