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的省事情了，碰到倒鬥界的活雷峰同志了。”胖子道，“咱們一路順着走就行了。”

吳邪搖了搖頭，“這個符号和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幾個不一樣，之前我以為那隻是個單獨的引路符号，現在看來這些符号應該是有不同意義的，”他思索了片刻，有些擔憂起來，“不知道這個符号代表什麼意思，前面會不會有危險？”

幾個人讨論了一會，潘子道：“我覺得這個符号表示的信息不可能有什麼危險方面的提示，你想，墓道之中有沒有危險，要走過才知道，沒理由他們走過之後，再返回來刻這個符号，也就是說，這個符号是那人即将要進入這個墓道的時候刻的，表示自己走了這個方向了，告訴後來人自己的行走順序，至于裡面是什麼，當時他刻的時候是并不知道的。這其實有講究，叫做‘追蹤語言’。”

“那情況不妙啊，”胖子歎了口氣，“如果真是‘追蹤’語言，那說明留下這個符号的人他娘的并不是志在必得，他是為了自己的第二梯隊做準備，也就是說，他并沒有信心自己這一次進入這裡能活着出來。”

我看向通道深處，那種太過豔麗的紅色出現在這裡，确實讓我有點不好的預感，“我想進去看看。”

吳邪覺得不妥當，“隻怕這主墓道不是這麼好走，你看地下的四尺石闆，這種墓道很可能裝着流矢和翻闆的機關，一個不小心，我們都得折在裡面。”

“記号刻在這裡，他應該已經進去了，或者至少進去過。”我耐心道，“如果是第一種情況，我必須去找他，如果是第二種情況，他能安全出來，那裡面肯定不是絕路。”

“你他娘的怎麼一看到和那小哥有關的事就跟打雞血了一樣，”胖子拍了我一把，打斷我們，“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兵分三路，你自己走這邊，潘子和小吳走那一邊，我和小順子另這一邊，咱們看看誰的彩頭亮，反正是直路，如果走到底發現不對，折回來就是了，另一對走對的，就在椁殿外等其他。在這裡猶豫，也不是辦法。”

吳邪馬上搖頭，潘子也反對，連一直沒說話的順子都道“不管怎麼樣，我必須把吳老闆送到，我肯定得跟着他。”

胖子一看這情況，寡不敵衆，隻得舉手投降。潘子道，“那我們就先走這個刻了記号的方向，如果不對，再回頭，事事小心就對了。”

我們都點頭答應，一路上走的極其小心。本以為在這條甬道上要折騰一番，沒成想不到兩百米便到了頭，盡頭是一道巨大的玉門，門的下半截已經給炸飛了，露出了很大一個空洞。

确認沒有機關，我們幾個俯下身子，魚貫而入。胖子謹慎起見，打起了冷煙火，光芒亮起的那一瞬間，我幾乎被閃瞎了狗眼，險些以為自己是什麼誤入惡龍巢穴的騎士。

墓室裡簡直是個藏寶洞，堆着小山一樣的金銀器皿、寶石琉璃、珍珠美玉，我們的手電照上去，流光溢彩，讓人不能正視。

“我的爺爺——”胖子眼睛瞪的比牛還大，臉都扭曲了。

潘子喃喃道：“我說什麼來着，女真的國庫，南宋的歲供，我他娘的沒說錯吧。”

吳邪也驚的夠嗆，但還保持着一絲理智，拉住了要沖到金山裡打滾的胖子。我也忙攔住潘子，上前摸了摸，确認這些财寶不是什麼帶着砒霜的蜜糖，對他們打了個手勢，一下子潘子和胖子全部撲到金山裡，吳邪也忍不住上去抓了一把，笑出聲來。

哥幾個簡直是回了快樂老家，撒着歡跑來跑去，這抓一把，那抓一把。這時候最理智的，竟然是順子，當然也不是說他毫無反應，人類對黃金的喜愛已經刻進了基因，隻是他臉上的表情，激動之外，似乎有一絲……懷念？

順子一轉頭，看到我盯着他，突然又露出那種讓我熟悉的笑，然後對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他沒說話，對我指了指下面，我順着他的手電光看過去，發現在幾堆金器的中間，無數财寶圍繞迹的地方，裡面竟然蜷縮着幾個人。

……不是，幾具屍體，他們的皮膚都已經冰凍脫水成了橘皮狀，身上穿着八九十年代流行的呢子大衣，都腐爛了，身邊還有幾隻爛的不成樣子的老式行軍包。

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我幾乎是用聽不到的聲音對順子說，“你認識他們？”

我本來以為他會一直裝傻到底，他卻輕聲回道，“你本來也認識他們。”

心底一個答案幾乎呼之欲出，我走到那些屍體面前，帶上手套翻了翻那些人的背包和衣服。我的目的是弄清楚他們的身份，重點就放在紙質品上，所有人都沒有帶身份證，三本老舊的筆記本上隻記了一些賬和電話号碼，直到我找得心煩，終于在一本小說裡找到了弦索。

一張發黃的黑白照。

“這，這是我三叔他們去西沙之前，在碼頭的合照！”

吳邪幾乎是失聲道，他一把奪過照片，看了看，又顫抖着翻過來，我們看到照片後面還有一行模糊的字：西沙考古隊，李四地留念。

海底的那些人果然還活着！而且居然也來到了這裡！

我轉頭就想質問順子，卻看到他在其中一具屍體面前蹲了下來，手輕顫着碰上屍體，臉色難看的簡直像是死了老爹。

胖子還不知道照片的事，看到順子這樣，很是奇怪，輕聲問我們：“他怎麼了？中邪了？”

吳邪一門心思都在照片上，聞言看了看順子，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對我們道“順子的父親在十年前帶了一支隊伍進雪山，之後就失蹤了，這應該就是他父親的屍體。”

我：“……”

吳邪發着抖又把照片給胖子他們看，解釋了一遍前因後果，道“而且他父親帶的那支隊伍，很可能就是當年在西沙失蹤的那支考古隊！”

幾個人被這一個又一個的消息砸得暈頭轉向，胖子道：“不會吧、等等，我想到更多，似乎去到海底墓穴地所有人，包括阿甯，還有我們，也都到這裡來了，難道海底墓穴中有一個詛咒？隻要是到了那裡的人必須爬長白山……不對，好像說不通？”

我看了看滿室金銀玉器，心說确實是詛咒，欲望殺人不見血。